一声嗤笑传来,悠远飘渺。
恍惚之间,迟锦感觉自己的身体失重了,意识也渐渐模糊,仿若沉入深渊。
永安宫内,安然静默地躺在床上的少女,眼皮突然向上翻起,露出了犀利的瞳仁。
玹卿直直挺起身,站了起来。
原本呆头呆脑的小崽子,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
狭长眼眸中漆黑的颜色带上了一缕幽红。眼神含着一抹戾色,原本温软可欺的模样也变得冷硬凛冽。
少女长发未绾,直直垂落于腰际,黑亮如铜矿。
骤然扬起浓密睫羽,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长宁宫的方向,眼神中泛起点点涟漪。
没有任何意味地笑了,眸光却阴寒薄凉如刀。
卫轻寒,为人母,你可配?
玹卿抚摸着腹部早已愈合的疤痕,余晖投在长睫下的阴影,隐匿了一片小小的圆弧形的落寞。
玹卿单手推开两扇沉重的镂空柚木木门,漫天光影都撒在了她身上,将阴冷寂然一扫而空。
光若琉璃影,她如蓬莱客。
她抬头迎上天光,迈出宫门,一身薄纱素衣,清浅朦胧。
少女身影一晃,已至半空中。足尖虚虚一点,飘忽若神,罗袜生尘。
向着北方飞去了,正是漠北的方向。
玹卿只有一个目的,拿到漠北雪原最高峰杜伽雪峰的灵草,雪凝草。
玹卿压根儿不在乎,此去数天,自己突然消失是否会给宫人们带来麻烦。
毕竟,她血流如注地晕倒在地上时,卫轻寒不也找了很好的借口,瞒过了所有人吗?
在这深宫里,也许除了景昭,根本没有人会关注她。
玹卿冷笑一声,只要卫轻寒不想在她回来时被揭穿,然后丢掉六宫典册,失去皇后大权,就必须帮她隐瞒。
这一回,希望卫轻寒仍旧能够糊弄的了她那愚蠢的父亲吧……
迟玹卿估计从这里出发到漠北雪原的脚程,即使她用轻功,一日千里,少说也得有三日。
约莫有三个时辰时,玹卿停下了脚步,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整休整。
心突然一拧一拧的疼,唇色泛白,血色全无。
玹卿狞笑了一声,右手捂住心口,想,果然,那天就应该捅死卫轻寒的吧。
失误了,竟然还让她留有有力气作妖...
玹卿提步进入客栈,冷着面色,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将一把碎银子放在掌柜面前,“一件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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