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昑殿邻着的倾俞阁住了个阴魂不散的人,梵芩已是不想再回去了,干脆在瑶芝林内自在悠闲,整个神界也就只有这一处那人不能轻易进来了……
梵芩来闹过之后岑昱也没再去找她,也不知是将梵芩那句话听进去了,还是胸有成竹了。
这两人的闹腾倒是让神界那些大小神仙门看了热闹,虽不敢高谈阔论,但私下里都是憋不住的,你一言我一语将两人之间故事说的跟那凡世的话本子一样跌宕起伏。
这些话也逃不过靳释的耳朵,他却是有些无解的,真不知道这两位祖宗要干什么,前两日那次闹过后这两人倒是消停了下来,一个躲在瑶芝林里不出来,一个将那倾俞阁都快当成魔界的嵌明殿了,煦衍还来送了一回公文,魔界帝主在神界批自家的公文,他也是没听说过这样稀奇的事了。
被那些人挂在嘴边的梵芩这两日待在瑶芝林内,把那最后一坛莘涟酒给挖出来喝了,千年一果万年一坛,再想喝,就得等上几千上万年了。
莘涟树上倒是结了一果,梵芩这两日看着,就想着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好把它塞进酒坛里,省的让她看着眼馋得很,可看了两日就是不见掉下来。
今日梵芩也是照例往树上瞧,这一瞧却是瞧出了个新鲜来,树尖上竟是又多了一颗果,看着似乎比那颗快一千年的果还要饱满一些,像是已经成熟了,且那果上面竟还是泛着一层柔和的淡金微光,打眼得紧。
梵芩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昨日瞧的时候也没见着有,不禁飞身而上伸手轻触,却不是莘涟果的冷冽之气,而是温暖至极。
才触及,那果似是有灵性一般从枝上掉落在了梵芩的手中,梵芩心内生出莫名的贴合之感,待落地之后心内不停的响着一句话:阿芩,只盼,我能像世间万物一般,重新回到你身边。
虽然说起来太过荒谬,可梵芩就是直觉在此,终还是不想放过一丝的机会,盘腿坐于地上托出那枚莘涟果至空中,就见她食指轻点其上,一滴鲜血瞬时渗进了莘涟果中,将手收回后又结印施术其上。
只见莘涟果渐渐漫出一阵奇异光芒,将梵芩笼在了其中,片刻后光芒散去,梵芩倏儿睁眼,看着眼前的莘涟果神色满是惊喜。
她与惜禾是至亲,只需一滴血便能感知对方存在,方才本是抱着渺茫希望去试,却不曾想竟真让她感知到了!眼前这可莘涟果中,是惜禾尚存的一魂,且还是天魂!
天魂未散,这也就证明了其余二魂七魄都尚且有处可寻!梵芩现下的惊喜已经是无以言表,近日梦境中频频出现惜禾的话,她道是为何!不过是惜禾在呼唤她罢了!
心念所至,梵芩又幻出了穹苍剑,分入心神一探,又是惊喜乍现,剑中尚有天冲魄在!
如今已是寻及一魂一魄,剩下的又是在何处?
喜悦过后梵芩又是生出茫然,却是忽而想起了岑昱在凡世时曾经与自己提及过一件冥界法器——冥源珠。
此珠可寻魂魄踪迹,冥王老头当个宝贝一样的守着,她当时是凡人,只当个新鲜有趣的听,如今再想,却也是她必须要去寻的一件宝贝了。
虽不知晓惜禾的魂魄是不是俱全,但有了希望总比没有好,这段时日来梵芩的那些忧那些愁,现在是消去了不少。
既是有了要做的事,自也没有再缩在瑶芝林内不出去的道理,不过片刻,梵芩就出了瑶芝林,也未多做停留,马不停蹄就向冥界而去。
倾俞阁之内的岑昱在梵芩消失在神界的那一刻,就将眼神从手中的公文上移向了外头,随即又闭眸片刻,察出梵芩的去处之后却是微露不解,想不清为何梵芩一出了瑶芝林便突然去了冥界。
再一转瞬,那白玉案桌之后已经没了男子身影,只余桌上那本翻开的公文证实这儿刚刚有过一人……
六界每日里不知有多少的生灵逝去,冥界自也是无一日消停的,幽冥桥上每日都要经过数不清的亡魂,轮回殿中的轮回门又不知要送走多少生灵。
梵芩到了冥界,身侧是匆匆而过忙忙碌碌的鬼差,她也未停留过哪里便直奔了冥王所在的幽冥殿。
到的时候冥王正坐在那高位之上翻着眼前厚厚的一摞待他审阅的簿子,忙的连头未抬一下,梵芩进殿走到了案前,拿下了一小摞挡在她与冥王之间的簿子。
冥王不瞎不聋,这动静自是听见了,但幽冥殿极少有人会进来,进来的也只是给他送簿子的属下,要么就是来报告出什么大事了的鬼差,这会儿只是像平常似的抬头,正欲开口问句“何事”,就看见那摞簿子后头站着的梵芩,只一下便瞪大了双眼。
“神……神帝!”话出口,冥王察觉出不对,又连忙起身行礼改口:“尊驾驾临冥界,小王有失远迎,还望尊驾勿怪!”
“无须多礼。”梵芩翻了翻手边的一本簿子,翻到的恰好是记载六界逃魂的簿子,不由多看了几眼,但翻来翻去也就那么些事,不禁又觉得无趣把它合上了。
这番行径被冥王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自己那簿子上面记了哪个这位祖宗的护着的人,看梵芩面不改色,才放下些心,道:“不知有何事小王能为尊驾效劳?”
来此本就打算开门见山,梵芩抬眸笑看着冥王道:“听闻冥王大人有一宝贝唤作冥源珠?”语气也算是客气至极了。
此话一出,冥王心下有了思索,虽不知这位祖宗要作何,但还是诚恳的答:“尊驾所言不假,小王这冥界确实有一宝唤作冥源珠,此珠目前可知的用途便是探寻那魂魄的下落。”
说完倒也机灵,翻手间便幻出了一颗巴掌大晶莹剔透泛着淡青柔光的珠,又双手呈至了梵芩面前。
看着眼前的与别的珠子相差不大的冥源珠,梵芩不禁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能寻到魂魄,但岑昱应该不屑编谎话,这冥王也应该不敢骗自己,倒是可以试试,毕竟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我可能借你这宝珠一用?”
没称“本尊”而是称了“我”,还是征询意见的语气,冥王只觉自己小命都快被折煞掉了,惶惶恐恐的道:“尊驾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小王何德何能担得起这句话!”若是有不知晓的在这,怕还以为是梵芩在逼着他做什么事一样呢。
早习惯了冥王这幅诚惶诚恐的样子,梵芩伸手将冥王手中的冥源珠收下,道:“本尊用完就还你。”
说完梵芩便也不欲再和冥王扯些有的没的,脚步轻快的离了幽冥殿,冥王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终于将提着的那口气呼了出来。
但他正欲坐下继续忙活,眼前又是出现了一人,又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尊驾尊安。”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却不用想也知这位祖宗是来做什么的。
“她来做了何事?”
来的自然是岑昱,他知梵芩已走,但他却想来问问刚刚她来做了什么,这种不在自己掌控之内的事,没来由的让他提着心吊着胆,就怕她哪一日想法子躲到他寻不着的地方。
“神帝尊驾来寻小王拿了冥源珠去。”
这冥王和靳释是同一种的想法,反正两边都得罪不起,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反正方才梵芩也未同他讲什么要他守口如瓶之言,倒是也没什么好怕的。
听得此话,岑昱剑眉微皱,也不再多言转身离了这幽冥殿,冥王自岑昱走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这两位祖宗何时才能定下来不再这般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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