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一来,这时间就好像在跟谁较劲似的,一月一月的一晃就过去了,不知不觉梵芩已经在南旻待了八九月。
这段时日里还真是有几件大事值得一说,头一件便是琅星腹中的小家伙,在秋日来临的时候出来了,用迟苏的话来说那就是个小混蛋,因为他一直想要个女儿,结果出来的却是个混小子,父子俩天天大眼瞪小眼,让琅星好一番无奈。
这小家伙梵芩也是爱不释手,得空就去抱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的孩子,还想给他取名,却奈何那夫妇俩早已把名定好。
因着迟苏本名粟辞,按理来说这小屁孩也该姓粟,可迟苏却不愿,硬是要姓迟,琅星倒也无所谓,只是想着迟苏家的本姓还是不能丢,两人就干脆给这小屁孩取了两个名,一个姓粟一个姓迟,倒是给了梵芩一个取名的机会。
迟苏这个做父亲的取的名是“星睿”,取了琅星名中一字,而“睿”字,自是希望自己儿子长大后是个睿达之人。别看迟苏平日百般嫌弃这是个混小子,但自己儿子有些什么不对劲他比谁都着急,将口不对心做到了极致。
而梵芩取的名则是“怿”字,希望这个自己一路看着出来的孩子能够一生欢喜,而这个字,也是她之前想着给自己孩子的名,心里却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看着这胖乎乎的小肉团,也不想在思考那么多,干脆将这个名安到了他身上。
这一切别人不知晓,可是岑昱知晓,却也是不拆穿,只默默的将人又呵护的紧了些。
这第二件事便是这南旻的事了,南旻皇帝闾丘颉抱病而亡,太子闾丘朗身为南旻太子自是要回国的,梵擎也通情理将人放了回来。
这朝代更替之际梵芩助自家兄长做了件大事。闾丘朗回到南旻之后,梵芩前去与他见了一面,并摆出交易,他们助闾丘朗顺利登上帝位,闾丘朗需百年以大乾为尊。
闾丘朗初次见到两人先是吓了一跳,后又想想他们这出入南旻如入无人之境的状态,再听那话,南旻乱的非常,这话却是被他们说的那么轻易,他信这夫妻俩的本事,却也不问,当即就应了下来这交易。
在大乾为质的这些时日,闾丘朗可谓是看清了许多,先是自己父皇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再是大乾帝王的雄姿大义,看清了南旻的薄弱,和大乾的坚不可摧,深知南旻再无翻身之时,也深知这日后的盛世终归哪国。
这个交易,于他,于南旻,于那些无辜的百姓,都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他......也想让自己的母后,过一过舒心的日子。
事实也证明了梵芩没有看错人,闾丘朗登上帝位之后的一切行径,虽说不上是一位多厉害的帝王,却也是一位于百姓来说的明君。
为这四国中最乱的南旻拨开了一片阴云,用梵芩的话来说,就是她又积了一项功德,还嘀咕着说也不知天上的神仙看不看得见,让岑昱和煦衍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知日后她回界想起自己所说的话会作何感想......
另外还有两件事,一件便是启瑶也新岁第一个月顺利诞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梵彦喜不自胜,取了“夭华”为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看来也是在怀念跟自己妻子初遇的那个时候了。
还有一件便是梵芩的十八岁生辰也过了,去年生辰梵芩还在途中,也早说过不欲再过生辰,众人也都心下知晓,也都默默的守着自己的嘴巴,免得去触碰到梵芩心里的那堵高墙。
今年的生辰依旧未过,却是因为琅星夫妇两个的孩子冲淡了不少愁绪,倒也无伤大雅的过去了。
一众人在南旻待得够久,本就是为着琅星顺利诞子,如今已是目的达到,梵芩也不欲多待,挑了一日就向众人说了自己心中想法,也问了琅星和迟苏的想法,毕竟有了孩子,还是不能带着孩子走东奔西。
两人一开始本是心意已决要跟着梵芩他们走,却是被梵芩斥责,说两人做了父母还是这般孩子心性,两人这才回屋商量思考了一夜,才终于做了决断。
两人决定回大乾安居,迟苏打算去开一家医馆,也算是不将自己的一身精湛医术荒废,琅星也能帮上忙。
梵芩这才点头同意,心中也还是存着一些私心,毕竟迟苏回大乾,对她来说相当于为自己的亲朋多加了一层保障,也让自己又放下些心。
既是定了下来,这行人又不是那等拖沓的,不过几日便收拾好行装出了南旻京都,只是由原来的六人行变成了四人行,琅星和迟苏等孩子再大些再行回大乾。
梵芩四人走的那日天有些阴,琅星也哭得如同孩子一样,将梵芩和琅月肩头的衣裳都晕湿了一大片,连一向自称冷情之人的岐星楼众人都不禁动容。
无论早晚,离别终是要到来的,最后琅星不顾阻拦对梵芩行了三拜之礼,全了两人之间的主仆情谊。
看着远去的马车,虽不知日后还会不会再见,琅星却坚定着那颗心,如若再见,她依旧是那个被捡回去的小婢女,那个女子,也始终是她的,主子。
没了叽叽喳喳的小黄鹂,这行路途中倒是安静了不少,几人开始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可时间总会将一些东西冲淡,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次再游,梵芩倒是突然有了计划,打算从南旻到邧国,然后再去沐沁,她想看看那经由岑昱治理出来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而且说不定她就在那住下来了呢,也相当于是住在大乾了不是。
南旻到邧国中间还隔着个木厥,但木厥也因为之前的林竹之战损了些元气,本就是刚成不久的小国,自也是乱的,有些人不服那呼延从的统治,渐渐的就反了,木厥又分崩离析,回到了之前那般凌乱的状态,更何论再去挑衅大乾了,怕是连现在的南旻都不敢进犯。
木厥这地儿梵芩不愿停留,便绕了路到了邧国境内,这时已经是十一月了,倒是和去年到南旻的时间差不离。
游了邧国几处闻名的地方,几人便进了邧国京都,倒是未去住客栈,依旧是去了岐星楼,依梵芩所言,那就是客栈哪有自己的地方舒服,也不知那个日日嚷着要去这去那的人是谁了。
邧国的岐星楼梵芩来过,就是在她领兵收服那小国之时,特意来瞧那邧国玉玺的那次,所以此处楼中的人,倒是比南旻境内那些憨厚傻小子要来的淡定一些,只那些后面入楼的还是忍不住多瞟几眼梵芩身旁的岑昱,想看看将自家主子收服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待回到自己的屋内安顿好,梵芩也不禁感叹,时间真是毫不留情的东西,那时的自己还未及笄,这下就已经十八了,这么些年好似经历了许多,又好似那些只是短短一瞬的事,哪怕当时是多么的撕心裂肺,亦或是多么的热血激昂,再或者是多么悲痛交加,又或者......是多么的喜心悦目。
到得邧国京都不过两日,梵芩就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带着木槿清香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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