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无人知晓在每日夜里那坐在梵芩的榻边的男子,又忍下了多少呢……
直至第四日,又逢岑昱未去宫中,煦衍终是再忍不住,一是忍不住两位主子的无动于衷,二是忍不住琅月也开始对自己的冷若冰霜,顶着会被罚去魔司殿的风险踏进了琹予院,求见了梵芩。
“何事?”
梵芩逗弄着那只小兔妖,抬眼看了一眼站的恭恭敬敬的煦衍,好似一点也不好奇他为何会来。
见此情形煦衍心中也是无奈至极,自家帝主冷面了几日,把那祁国小皇帝都快给折磨的跪下大喊要叛师了,这位却还闲心在这逗兔子!
这话却也是心里说说,面上却还是恭敬的很,道:“属下斗胆,请殿下去一趟书房!”
“他要见我?”梵芩语气不起波澜,但那小兔妖却感到抚摸自己的手稍稍顿了一下。
“这....不曾。”煦衍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不能说谎。
小兔妖感觉抚着自己的手有些轻颤,睁开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在梵芩眼神瞥过来的时候又极快的闭上。
“那你回去吧。”
这就是不去的意思了。煦衍心中沉沉一叹,转身往门外走去,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又转过身道:“属下有一事想同殿下单独说。”说罢又看了一眼立在梵芩身边的琅月,眼中示意。
琅月看了一眼梵芩,正欲开口询问,就见自家主子挥了挥手,心下明了,便走了出去,关上了屋门,自己也走得远了一些,还拦住了正欲去屋内的琅星。
感知到外面无人,煦衍才继续开口:“殿下可知伏禄山军营中主子为何会晕倒?”
听见此问,梵芩也停下了抚摸小兔妖的手,不解的抬头看着煦行问道:“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在提升修为?”
“属下先请罪,请欺瞒之罪,那日属下与殿下所言皆是因为主子不让属下说,可今日情形属下也不得不为主子抱不平了,”煦衍叹了一口气,随后豁出去了一般,竹筒倒豆子将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主子为殿下取了自己的一滴心头血溶于殿下之身,自那之后殿下所伤所痛主子皆是如痛在自身,那日如此,前几日亦如此,殿下此刻....可还觉得主子是不愿见殿下吗?”
煦衍话音落下,目光坚毅的看着梵芩,肯定的要得到一个答复。
可是良久,煦衍都未得到答复,却是眼见着面前的女子神色无措,脸颊上亦是划过了一行清泪,想说什么却好似不知如何开口。
直至走出了琹予院,煦衍再次回头看向主屋,缓缓摇了摇头后往书房走去了。他也不曾想这短短几日,竟让他在这两个傲视万物的人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神情。转而又想了想自己,心内只道一句情也伤人……
眼见着煦衍走出院门,院中站立的琅星琅月相视一眼后一齐进了主屋,却是见着自家主子依旧坐在那不动,手下依旧是在抚摸着那只兔子,嘴角也有浅浅笑意,可是那看向兔子的双眸,却是盈满泪水,还在大滴的往下落。
两人齐齐唤了一声“主子”,却是不见回应,不禁心下慌忙,又靠近了一些再唤一声。
这会儿梵芩才有了动静,嘴角带笑眼角带泪,看着琅星琅月道:“替我更衣,换那袭嫁衣。”
话语轻轻淡淡,却带了一丝哽咽,眼中的泪又是落下一滴来,划过脸颊滴落在了小兔妖的身上,惹得小兔妖白胖的小身子一颤,却又不敢随意动弹。
琅星琅月看着这样的主子有些心疼,却也知晓自家主子要去做什么,皆是欣慰的一笑应了声是,又去将之前收好的嫁衣重新捧了出来,一件一件给自家主子穿上。
待最后一件外袍穿好,琅月欲扶梵芩去妆台前重新挽发戴冠,却被梵芩摇摇头拒绝了。
只见梵芩将发上的珠钗尽去,墨发如瀑而下,在大红的嫁衣上显眼至极,随后就这么抬步走,不,跑了出去,去的方向,赫然是书房的方向,琅星琅月也紧跟在其后,生怕自家被宽大裙摆绊住摔了。
大红的嫁衣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是耀眼,在女子不顾一切的跑动间,墨发飘扬,裙裾飞舞,莫名灼热了人的眼。
路边偶有府中下人,见此景皆是急急低头伏地不敢再看,直至脚步声离去才敢抬头,心里皆是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眼前看见的那一幕,而这一幕,亦是他们许多年后不曾忘却常挂于嘴边的一幕。
不过一会儿,梵芩就到了书房所在院落的门口,在书房门口立着的煦衍眼中惊喜闪过,急忙迎上前来,道:“主子在里面,殿下只管去便是!”
梵芩抬眼瞧了一眼禁闭着的书房门,对煦衍郑重的点点头,又理了理被自己跑动时弄乱的裙衫,一步步向前走去,推开门进了书房。余下院中三人皆是畅然一笑,皆退至了院门处等候,琅月也终是向煦衍靠近了一步,还替他拂了拂不甚整齐的锦袍。
书房内安静的很,除了方才梵芩推门关门的细小声音之后再无动静。
梵芩本以为那人会在书案后坐着,却不成想并未见着,又转头瞧向了另一边的榻,就见其上躺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不由放轻步子走了过去在榻前缓缓蹲下,定定的看着榻上的岑昱。
明明是已经熟睡,虽然男子的脸庞依旧俊朗,但剑眉却是微微蹙着,不知是心中有事而烦还是在梦到了什么不顺心意的事。
梵芩忽而一笑,她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就是觉得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破碎,随后干净的不行,只余下那份暖了全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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