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最深处的深渊之内,关着混沌时期作恶多端的一只“滏”,其形如烟,可幻万物,亦可食万物,不属于任何一界,世间亦无它容身之处。
七万年前六界初始,滏侵入魔界残害吞食诸多魔界生灵,岑昱祭出三滴心头之血将其封印在深渊内,其周寸草不生荒无人烟。
初代魔的心血之力强大如斯,以至于滏七万年来都未曾有过动静。在这万物静籁的时刻,那处月蓝的封印被跟黑夜一样的浓黑之色开始逐渐覆盖,却无人注意......
人界气息繁杂,能掩去太多杂物的存在,纵使岑昱不惧天地,却依旧抵不过这日日呆在人界带来的感官削弱,对封印的变化也是未有所感。但凡他这段时日现身一趟人界之外的任意一界,也不会发生日后那让自己痛入骨髓的一幕......
但这凡世中的日子,依旧在继续。
既是来了祁国,梵芩基于大乾长公主的身份,和大乾与祁国的两国和平,也是要入宫去见一番启轩的,虽然岑昱也说过若不想见就可不见,但梵芩这点大国公主的礼仪风范还是要的,因此入了京都后的第三日,就跟随岑昱进宫了。
对于启轩,梵芩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比之前的梵彦还稚嫩一些的少年,毕竟与她一般大,哪怕坐上了这个皇位,也该是会有少年盛气在的,可见到了他,才发现与自己之前所想的大相径庭。
该如何形容他?十七岁的启轩面孔依旧带着些未长开的少年之感,但周身的气势与谈吐间的成熟,就是一个帝王该有的风范。梵芩觉得,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甚至都比自家哥哥差不了多少,假以时日,这天下终归谁手,梵芩在见过启轩后头一回对这个问题产生了疑惑。
回到王府,梵芩依旧对所见到的有些不解,抬眼看着坐在案桌后处理公文的岑昱,问道:“启轩以前是个对其他皇子没有丝毫威胁的皇子,为何会有这般风仪?”
此话也不假,祁国之前内乱一直到启楠即位,启轩一直都是被那些夺位的皇子统一忽略的人,身后无母家支持是其一,不得先帝宠爱是其二,天资落后是其三,最重要的,是他久病孱弱的身子,经不起一丝的折腾,更何况那般风起云涌的夺位之争。
可现在看来,身体非但没有病症之状,也不像没有天资的人,反而是那个最具帝王天资的......
早知梵芩会有此问,岑昱放下手中公文,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将笔放下后手轻轻一挥,那张写了字的纸就到了梵芩的眼前,上面只有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藏拙。
梵芩伸手将纸张从空中取下,若有所思的道:“可启楠为何又将帝位传与他,莫不是发现了他的才能?”
“他虽有才能,却不欲去坐那个位置,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度余生,启楠也并未发现,只是他问了我何人能继祁国帝位,保祁国不被他国侵食。”岑昱说着抬手向着梵芩手中纸张一点,那纸张便消散不见,岑昱转而继续拿起公文翻看。
手中方才还拿的好好的纸张瞬间消失无了影踪,梵芩气鼓鼓的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某人,下来暖榻走到了岑昱身旁将他手中公文抽了出来。
“不是答应过我不许用法术?”其实倒也不是因为岑昱用法术生气,只是生这明显是在逗弄自己的气。
谁知某人浅浅而笑,轻声而道:“许久未用,生疏了可怎生是好?”
“你这样活了许久的大魔头也会对法术生疏?”梵芩难以置信般的看着岑昱。
“嗯。”某人毫不心虚的应了。
本就对另外几界心生好奇的凡人梵芩,又一次被吸引到了,连一开始自己问的启轩之事也抛诸了脑后。
“那若是一直不用,你们是不是就不会了?”
这副求知若渴的表情出现在梵芩的脸上实在是有些难得,岑昱忍俊不禁,却又忍住,一本正经的答:“差不多,到时说不定连怎么回去都不知晓了。”
“那......那你还是偶尔用一用吧。”梵芩也实在搞不懂,但又担心岑昱日后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便好似为难一样的不计较了。
瞧她当真了的样子,岑昱也不再逗,轻笑出声:“本尊怎么说也是自天地初始以来就存在的,又何以会因为这等小事便连自己的归处都回不去。”
“为老不尊的大魔头!”
长公主的气再次鼓起来,将手中公文往得意不过的某人身上砸去,却是又眼睁睁的见着那本该在某人身上的公文,好好的落在了桌上,还整整齐齐宛若未曾翻动过,也未曾被她扔过。
下一刻,连自己也被“搁”在了桌上,还被某人双手撑在两侧挡住了下去的路,最可恨的是背后边还有一只蘸了墨的笔,只要再往后退,便会弄脏这身平日里最喜爱的裙衫。
“为老不尊?”
耳边的话听起来极其危险,梵芩眨了眨眼睛,心中早已说过了数句“大魔头小心眼”,嘴上却是乖巧的道:“怎会!夫君该是听错了。”
“我还未老到耳聋的程度。”岑昱双眸含笑,盯着面前大气不敢出的小女人。
前路后路皆被堵住,梵芩现在只悔恨自己刚刚为何没管住嘴巴,明明也知晓这人是真的小心眼,说两句坏话她就得受累补偿好一番,如今,怕是又逃不过了......况且现在还不在大乾,没了母兄做挡,只是如同那兔遇见饿了许久的狼。
还能如何?只要错认得快,再可怜一些,说不定这事儿就能过去了。
“夫君忍心看着我最爱的裙衫弄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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