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节军军纪严明,军中禁止出现歌舞姬,是以但凡像今晚这种宴会都是喝喝酒聊聊天,兴致来了再互相切磋一两招也是常事。
谈文恒和梵彦聊得开心,几位副将也互相敬着酒讨论着军中之事,岑昱和梵芩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是启瑶,因为离梵芩也远,除了梵彦怕她落单偶尔会找着话的跟她说几句话。
之前梵彦与岑昱之间的微小火花早已被岑昱一杯酒敬的给浇灭了,梵彦不再咄咄逼人,只想着以后要多堤防着岑昱。
众人酒酣耳热之间,外面突然急匆匆进来一个嘴中大喊着“报”的小兵,到了厅中就向着谈文恒单膝跪下神色慎重的说道:“将军,南旻军驻扎地向伏禄移了十五里,另外京都来信说,祁国大军也于半月前压到了东疆边境!”
此话一出,厅内众人酒醒了一半不止,谈文恒站起身来就是一声大骂:“闾丘颉他大爷的!还没输够是吧!祁国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向大乾交了十年盟书了吗?!这约毁的可真他娘的快!”
在谈文恒中气十足的骂声中,厅内其余人表情不一,几位副将都是一脸严肃,梵彦也是眉头紧锁的看着你报信的小兵,梵芩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在想祁国出兵这么大的事怎么岐星楼没有信传来。
再反观岑昱,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的是一丝肃杀,对于不听话的人,他没有那么多耐心,启楠此举,已经违背了当初他当初对岑昱所立过的誓。
而身为祁国公主的启瑶,现在也是一脸震惊,她不懂为何明明是南旻将自己抓走的,自己的皇兄却要倒戈一击出兵攻打救了自己的大乾。
那报信的小兵递上京都来的信,谈文恒一把扯过就拆了信封扫过信上那几行不多的字,说的就是祁国突然毁约,陈兵大乾边境,并宣了战,谈文恒担心的是这半个月过去了,还不知道东疆战事有没有起来。
就在这时,琅星也从外面进来,绕到梵芩身后递上了一封信,岐星楼的信。
梵芩拆开大致看了,就将信撂在桌子上,幽幽抬眼看向了启瑶,梵彦注意到了梵芩的眼神,下意识的往两人中间一挡,自己对上梵芩的目光,却发现,他看不清自己妹妹到底在想些什么。
“芩儿?”梵彦现在只能想到梵芩要拿启瑶作胁帮助东疆战事,可启瑶,并没有错。
梵芩错开了眼神,眼睫垂下之际划过一丝暗讽,再抬眼时又恢复了正常,梵芩起身走到了启瑶的面前,厅内除了知晓启瑶身份的,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知道这个时候梵芩走到那“姚姑娘”面前去干什么。
厅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明白梵芩到底要干什么,只有岑昱,眼中闪过了然,看向启瑶的眼神也与梵芩一样,启瑶自己心里也明白梵芩为何会对自己这样,更是不敢与梵芩对视。
“容安公主,你可知因为你的任性,我大乾多少子民亡在了你大祁兵刃之下?!”
梵芩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宴厅响起,一字一句打在了众人心头,尤其是不知道启瑶真实身份的谈文恒几人,眼中震惊一片。
“殿下?”谈文恒楞了片刻之后想跟梵芩问明白这其中到底出了何事。
梵芩却是不理,仍旧定定的看着启瑶说道:“本殿来告诉容安公主多少人因你而亡,一个城的人啊,屠的干干净净,只是因你这个自愿跟来大乾并且好好坐在这里喝酒享乐的人,你这酒,可还喝得下去?”
“芩儿,到底出了何事?”梵彦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这与两个月不在祁国的启瑶有何干系。
“琅星,将那封信给这位景王殿下好好看看,让他看看他心软带回来的,是不是我大乾的祸!”
梵芩话音落下,琅星就拿了桌上那封被梵芩撂在桌上的信,走到梵彦身边递到了他手里,梵彦接过之后一句句的看了,越看越觉得离谱,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信上所言,启楠因为久久寻不到启瑶焦急万分,却在一日突然得到消息,说是启瑶被抓到了大乾,想要以此要挟启楠割让国土作为交换条件,启楠太久没有消息,一旦有了就丧失了帝王的理智对此深信不疑,当即同意了那人的献的计策,夜袭大乾边境一座镇子,一个活口都没留,此后放话若是不将启瑶平安送回祁国就踏平大乾东疆。
向启楠告诉这则消息和献这个计策的,自然是南旻闾丘颉派的人,可以说他在抓了启瑶时,就有了这一步计划,大乾国库再富余,也抵不过两疆战事的消耗,迟早会因此败战跌下四国首位,遭到南旻和祁国的蚕食。
闾丘颉在内乱之时依旧不忘自己的大事,更想要借此战稳固自己的帝王之位,现在他也确定启瑶定是被梵彦一起带走了,那更合了他的心意,人在大乾,不是更印证了他说的话不假?是以回过神来之时发现梵彦和启瑶这一逃也不全是坏处,南旻军于是又将驻地前移,表明了与大乾死磕的决心。
启瑶现下坐在那看着梵彦看完信的表情,心里止不住的慌乱,是真的!真的是因为她,才害了大乾那么多的百姓,真的是因为她,自己的皇兄毁盟约向大乾开了战!一时间启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呆愣在了座上动也不动。
梵芩也不再看启瑶,径直走出了宴厅,岑昱也随后跟了上去,谈文恒看着事态超出自己想象的局面,也是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神仙打架,遭殃的是他们这些小喽啰啊!此事怎么看都是因为景王殿下带回的这个容安公主,那现在该如何?现在关系到两国战事,送这容安公主回祁也得长公主发话才行,可现在谁敢去触那个霉头?
正愁的不行,辛铭就向梵彦和谈文恒行了个礼道:“属下去向主子请示”。
梵彦点了点头,谈文恒也舒了口气,挥了挥手表示同意,辛铭就转身出了宴厅,谈文恒几人也都向梵彦告了退下去商量对策,宴厅内余下梵彦看着启瑶心内独自挣扎,实在不敢相信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就让大乾的一城子民平白枉死。
“对不起”。
启瑶在良久之后终于说了一句话,声音中的哽咽历历可辨。
梵彦长叹一气:“罢了,也是我当初没有坚持将你先送回去,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先回屋吧,芩儿定会安排人送你回去,你......顾好自己,”说罢也转开了目光走出了宴厅,剩下启瑶和那个服侍启瑶的小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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