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启瑶去屋子的琅月走到半路时,打破了沉寂,对启瑶开口说了话。
“容安公主,主子有一事嘱婢子与公主说明白”。
启瑶闻言浅笑:“琅月姑娘直说便好,”这伏禄,是她自己要来的,主人家说什么,她也不能不听。
琅月正担心启瑶有公主的傲气,对自己不在意,到时候耽误了自家主子的吩咐就不好办了,现如今她这般,琅月倒是没有负担,直接说道:“容安公主应是对贵国摄政王不陌生,如今贵国摄政王正在此军营中,不过用的,是军师计安的身份”。
这话一出,启瑶心里猛地一顿,没料到岑昱为梵芩做到了如此地步,她国堂堂一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跑来大乾隐姓埋名做了军师!启瑶心下震惊万分,面上也稍显僵硬。
琅月走在稍前方并未回头,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启瑶那微顿了一下的步子,转而继续说道:“摄政王换名的意思公主应该清楚,主子让婢子说的,正是此事,公主知晓现下军中并无祁国摄政王,只有军师计安”。
说话间琅月已经将启瑶带到了一间屋子的门口,军中本就不是容人歇脚驻留的地方,准备的屋子也不多,前方靠近校场是议事厅和兵刃器械存放的屋子,后方将领住所以及药房伙房,看起来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靠外边的是他们那些男子住,里边的就是梵芩几个女子的住处,倒是还剩了两间空着的。
琅月带启瑶来的这间屋子离梵芩的只隔了一间,但因梵芩的屋子是单独在一个面,这间屋子就是转了个角在另一面,琅月推开了门,这间屋子不像梵芩和岑昱的屋子有内室,但屋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榻也用了一扇简易屏风隔开,倒也跟内室差不多了。
“多谢琅月姑娘引路,长公主的话我记住了,”启瑶稳住心神,朝琅月如是说道。
琅月这才福了一福:“公主先行歇息,公主的行李包袱和为公主寻的侍女不多时便到,主子还有事要婢子忙,婢子就不多叨扰公主休息”。
启瑶点了点头,琅月就向自己主子的屋子去了,启瑶进了屋内关上门,又仔细打量了这间屋子,肯定是比不上皇宫大院的,但也胜过这两个月来她住过的所有地方,待坐到了椅子上,启瑶还在想刚刚看见的梵芩。
以往听过太多关于这位长公主的事迹,说是四国闻名都不为过,可今日一见方才知晓,貌美无双不假,巾帼不让须眉在这军营之中一眼就能瞧出来,加之这些日子梵彦在启瑶耳边零零散散的说了一些梵芩的事,启瑶才能理解为何三国会多次派人联姻,为何岑昱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对她痴痴情深。
自打知道梵彦身份起,启瑶就动了要跟梵彦一同来大乾的心思,而再次知道梵彦会先去伏禄见梵芩,就更加确定自己要来大乾,因为她想看看岑昱钟情的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她到底是哪一点比不过梵芩。
这段时间梵彦的那些话加上今日所见,启瑶才明白,原来自己输的地方,不止一星半点,又何谈让岑昱另眼相待呢!她也只是想看看。
若是启楠在此,定会发现自己的妹妹,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以前那般骄纵,没有了以前那般不谙世事,更没有了逃出宫前对岑昱的那么死心塌地;现在的启瑶,就好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
启瑶出宫后的遭遇,确实如岑昱之前所说的“苦难”。
启瑶出宫后就先去了摄政王府周围看了看,一想到那日“岑昱”对她说的话,就不敢上前扣门,于是寻了个最近的较为偏僻的客栈住下来,启瑶一想启楠定会大肆搜寻,但她又铁了心的不想回宫,冥思苦想之际正巧看见客栈内的一只正准备出城的商队,就干脆混在商队内出了南旻京都。
这种奔波的日子启瑶哪里有过,只两日就有些败退,但一想到自己回去就得嫁给不喜欢的人,这份败退之心就收了回去,继续跟着商队走了几日,准备自己先寻个小镇待上一段时日再回去,说不定那时自己那铁心肠的皇兄就心软下来不再逼迫她。
可谁知还没等到镇子上,商队就遇到了土匪,洗劫一空不说还将女眷全部掳到了山匪窝里,启瑶的容貌上乘,那些匪徒不是没起坏心思,一日那山匪头子就欲强行占了她,可没等得逞,就被人一刀捅了后心,满身是血的倒在启瑶身边,启瑶那几日可谓是人间炼狱般的生活,就在她以为得救了的时候,哪知又是跌入了另一层炼狱。
那些人谎称自己是启楠派来就启瑶的,启瑶本就害怕的不行,这一下更是信了个彻底,跟着那人就走了,可走了半个月都没到祁国京都,启瑶也察觉出不对,夜晚趁那看着自己的婆子熟睡时就准备逃跑,还没等出了那客栈的门,一把刀就架在了脖子上,从那之后启瑶就被喂了软经散,那些人加快行程一路将她带到了南旻京都的那处宅子关着。
这段时日内无论是在那山匪窝还是在南旻,启瑶都不止生出过一次赴死之心,但一想到将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启楠,启瑶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死了,启楠会有多难过,于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在赴死之路上停下,期待着明日的阳光。
后来她遇到了,就是梵彦,他会隔着墙安慰她,他对她承诺说要带她回家,他就是她所期待的那明日阳光,启瑶来这,一是为了亲眼见见梵芩,二是想在梵彦身边多呆一段时间,因为她知道她是一定要回去的,可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永远都见不到了,启瑶不想,所以她来了大乾。
回想起这一路,启瑶心里还是会犯怵,但如今,她已经算是重新活过来了。
正想着,梵芩让寻得小侍女连着启瑶不多的衣裙首饰什么的就到了屋外,启瑶唤了人进来,又问了那小侍女的名字,之后才稍稍歇一下准备赴晚上的宴。
梵芩将梵彦送到了屋内之后到也没回自己屋子,先去了一趟岑昱那儿,到的时候,岑昱正在作画,只那画上却不见人,只见一树一鸟,那树还是黑沉沉光秃秃的,那鸟倒是绘的漂亮。
“你不是一向只画人?今日怎么画景了?”
书案后的岑昱头也不抬,手下一边细细勾勒着那鸟身上的羽毛,一边反问:“不好看?”
梵芩又凑近了些仔细瞧了一眼:“这鸟你倒是绘的细致,不过这树也着实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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