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遍,”岑昱拿起桌上自己刚刚看的那本书丢给了煦衍,扔下这句话就牵起梵芩的手消失在了书房内。
煦衍面色痛苦,又充满希冀的捧起那本书至眼前:“你能不能自己抄好?”
显然,是不可能的。
岑昱将梵芩送回了沁鸢宫后,又去了公主府将那袭云烟裙给带走了,免得日后梵芩见到又闹一番,再回到书房中时,煦衍已经开始神情萎靡的坐在那提笔抄书了,见着岑昱回来,又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显然,还是无用的。
岑昱看都没看他,走向了书案从一旁拿起一卷新的画轴铺开,拿起笔蘸了墨开始认真作画,煦衍眼中期盼逐渐黯淡,将视线转回了书上,抬起手沉重的下了笔。
不过一刻钟,两人忽然同时抬起头看向了门外,有人在往书房走来,煦衍放下笔撤下了书房周围的结界,很快,门外便有人声响起:“小人冒昧,请见王爷”。
煦衍起身去开了门,就见府里的一个小厮站在门外,那小厮见着煦衍行了个礼:“煦公子安,宫里来了人,现下正在前厅等着”。
“何人何事?”煦衍也奇怪,启楠没事不会来找自家帝主的。
小厮恭敬的答:“是陛下身边的常公公,说是陛下有要事与王爷商议,请王爷进宫一趟”。
煦衍听罢点点头,转身走到了书案前向岑昱说明:“主子,皇帝有事寻您。”
岑昱神色不变,将笔搁下后起身抬步向外走去,煦衍也跟在后面带上了书房的门,手下暗自又将结界加上了,几人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前厅,厅内正站着一个作宫里太监打扮的人,应该就是小厮口中的常公公了。
常公公自瞥见岑昱的身影,就赶忙往外迎了出去,到了岑昱跟前行了礼:“摄政王安,奴才该死,打扰了王爷”。
“有何事?”岑昱语气听不出喜怒,也没有因为是常公公亲自来就显得多在意。
常公公一向知道这位摄政王不把寻常人放在眼里,讪笑道:“陛下派奴才前来请王爷进宫,宫里......出了些事儿,要与王爷商议,”含含糊糊的一句话,像是什么宫廷秘辛不能随意说一样。
岑昱也没再问,走在前头出府上了马车往宫里去了,后头马车里的常公公从跟在岑昱身后开始就冷汗涔涔,上了马车后舒了一口长气,心中瑟瑟,这摄政王,根本就不像凡人,凡人哪有这份迫人的气度啊!说是神仙他也信啊!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到了宫门口,常公公先一步下了马车到岑昱马车前候着,煦衍撩开了车帘,岑昱从容的下了,常公公又在身后紧张兮兮的跟着,一行人走至了承政殿,一路上都有宫人悄悄的瞧着最前头的岑昱,煦衍已经习惯了,只当没看见,岑昱更是不在意了。
岑昱进宫一向不用讲那些虚礼,可是皇帝亲下的旨,所以这会儿也不用向常人那般要在殿门口等着皇帝传唤,常公公紧走一步在前头亲自开了殿门让岑昱不受阻拦的进了殿。
启楠正站在御案前锁着眉头叹气,听见殿门开的声音急忙转身,看向常公公身边逆光而来的岑昱,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往岑昱走了几步,又想到些什么,看了常公公一眼,常公公会意,退了出去将殿门又关上了。
煦衍一开始就停在门外等着,好歹人家是人界皇帝,功德还是有的,讲不好以后功德修满了轮回到了仙界什么的,到时候指不定还会遇见,这会儿也不见得他会想把自己拜托帝主办事的面孔让别人看了去,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
常公公面对着煦衍,倒是比面对着岑昱的时候自在一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闲话做了下面子功夫,就都不言语,各自等着自家主子。
启楠确实是有事要拜托岑昱的,却跟常公公之前一样有些难以启齿一样:“请摄政王来,其实......是为了一桩皇室的家室”。
岑昱不打断,等着他继续说,启楠很少求岑昱什么事,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求过,唯一一次还是请他救启瑶,他派煦衍去救了,这一次,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就跟摄政王直说了吧,其实又是我那不听话的妹妹,”启楠神色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今日一早嬷嬷就说她不见了,应是扮作采买的宫人混出了宫,我派人寻遍了京都,听摄政王府中看门家丁说她曾在摄政王府周围出现过,除此之外就再未寻到一丝踪迹”。
说着停了片刻瞧了瞧岑昱的脸色,看见没什么变化才继续说出心中大胆的猜测:“也不知是不是她惹怒了摄政王,所以将她惩戒了?”
“本王未曾见过她,也不曾听过此事,”岑昱神色淡淡,对启楠说的这事丝毫不在意。
启楠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只要不是启瑶真的惹恼了岑昱,让人家给她办了,就都还好说,可这人到现在还没找到也是让人心急,思来想去,又开口:“我实在担心,她一个姑娘家的,平日里对宫外也不甚熟悉,所以我想请摄政王帮忙寻一下”,说着竟是撩了龙袍单膝跪下了。
堂堂一国帝王,为了自己宠坏了的妹妹,就这么穿着龙袍,跪了岑昱,这个寻,显然也不是普通的请岑昱派府里那些家丁出去寻,而是想要岑昱动用在他眼里通天的本事。
“本王一开始就说过,不改凡间事,”岑昱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将帝王尊严都抛下了的启楠,无奈开口。
启楠脸色微涩,还是不想放弃:“我知晓的,但只是寻一下,我知道她在哪就好,”也不知哪升起来来的勇气,又接了一句:“何况我妹妹是因为摄政王才这样的,应该已经是乱了她的命数了吧”。
这已经近乎责怪加道德捆绑了,可岑昱一个活了**万年如今六界为尊的魔帝,会因为这句微不足道的话就觉得自己错了?
岑昱还是未变脸色,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却没有马上接了启楠的话,启楠却丝毫不为刚才说出的那番话感到后悔,承政殿内一跪一立,一个站在那就是天之风仪,一个跪在那仍旧带着抹不掉的铮铮傲骨,但,还是高下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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