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季易碰上雷昊,被拉上一起坐,秦明朗也在。雷昊嘲笑秦明朗就喜欢吃窝边草,和林艺两人,每天出双入对的,什么时候给大家派喜糖?又取笑他,当初进队时,还说要追那茹,转眼就换了人。
秦明朗感叹,那茹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不过上午第二节课,在礼堂外面的小花园,见到了那茹。雷昊很好奇,上课时间,她在那里干嘛?秦明朗说,她就坐那儿仰着头,用纸巾捂着鼻子,他本来想上前打招呼,问问咋啦?还没走近就被她的喷嚏声给吓到了,然后就见她戴着帽子往校门方向走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雷昊笑笑,那茹的绯闻不少,但都是背锅,生病了一个人在校园晃悠,也是可怜。
季易听了,没有吭声,心里除了心疼就是无奈,上周他就发现她不对劲,人蔫蔫的,她的回答都是,最近作业太多,累了!早点儿回去睡觉就好,周末她没去研究室,他打过几次手机都没开机,想着应该是补觉了,自己的活儿太多,没有时间盯着她。
没听完他们八卦,季易三两下吃完饭,借口要去给研究室打印资料寄走,端着盘子放到回收处,匆匆出了食堂。
雷昊看着季易的背影,感慨,季易真不容易,两个系的课业,研究室的活儿,还有各种学校活动,最近下午的训练都少来了,可能要提前退队。秦明朗点点头。
季易先去了医务室,没人。跑去校门口打的去了人民医院,想到上次那茹的异常表现,径直去了急诊,她应该情况很严重了,不然绝对不会来医院。
季易凭推断,找到输液室,一眼看过去,没找到那茹,他觉得不对,仔细一排一排地看,看到一个熟悉的睡姿,脸被口罩和帽子遮住,身体侧着蜷缩着,靠着椅背,季易走近,看了一下背包,再看了一下输液的手,确认是她。季易坐到她旁边,把她的头抬起来,靠他身上。
护士姐姐很有责任心,赶紧走了过来,“你认识她吗?”
季易点点头,礼貌的回答,“是的。”
虽然季易看起来品貌非凡,不像坏人,但是坏人又不是都长得歪瓜裂枣,护士姐姐坚持问:“她叫什么?几岁?”
季易礼貌地配合,“那茹,17岁。”
护士姐姐点点头,“你是她哥哥?”
那茹似乎感受到季易的气息,主动往后面靠了靠,季易护着她,不让她碰到输液的管子,“我是她男朋友。”
护士姐姐又看了看季易很自然地照顾那茹,抱怨了一句,“有男朋友也舍不得使唤,还找护工。”顿了顿,“她要输的液有点儿多,你来了,我就不管了啊!我本来看她一个人可怜巴巴要请护工,答应帮她看着的。”
季易点点头,道谢。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那茹最让他心疼,每次让他撕心的疼,都是这样。不知道她的独立,为什么让那么他心疼?
口罩待着气闷,坐着睡觉很难受,没一会儿,那茹就醒了,尾椎骨也好痛,那茹来了脾气,闭着眼,用手使劲敲臀部的那节骨头,一脸的愤怒。耳朵里传来季易的声音,“那茹,我们住院吧!”
季易大概了解那茹那些习性,比如凳子一定能够要软,但又不能是坐垫,如果没有软凳子就宁愿坐硬板凳,坐久了一定要起身伸腰,压腰,锤腰,丰师兄也嘲笑她跟个老太太一样,那茹就扯着嘴笑笑,但是眼里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就是难受。虽然娇气,但一般情况都咬牙硬抗。
那茹赶紧睁眼,回头看,“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这里全是病毒。你不能生病!”她从卫衣的兜里扯出一个口罩,让他赶紧戴上,接着那茹的电话就响了。
那茹从兜里掏出来一看,赶紧接听。季易戴上口罩,搂着她,那茹觉得靠着挺舒服,先靠一会儿,接完电话再赶人。
那茹拿着电话,一直没有说话,但情绪越来越不对,突然就听到她说:“小叔,你太过分了!你最近是受了谁的气,往我身上撒吗?高中三年,你都没有管过我,现在这是要干嘛?”那茹一边说话,一边起身,用正在输液的手拉季易,眼神示意他,赶紧走,季易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摇摇头。
那茹的手上扎着针,走动不方便,眼见她把手机用脸和肩夹住,就要去拔针,季易赶紧止住她的动作,“行,人民医院急诊输液室,你让他来吧!记得给我带最软的靠枕,最透气的口罩,最甜的糖,最止疼的药,最好可以带张床,如果不带来,我就跟奶奶哭诉,大声哭诉,你欺负我!”说话,那茹立即挂掉电话,“你赶紧回学校,我小叔让他战友过来了,监督我,以免我生病的时候跟你旧情复燃。”
季易真是苦笑不得,“为什么是旧情复燃?”
那茹推他,“在他那里,你只能是旧情,不然我们真成了牛郎和织女了。”
季易只能叮嘱她,“你记得接我电话。”
“我一会儿就关机了。既然他一定要送一个人来受折磨,我当然得好好表现表现。你放心吧,我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那景行前面。”那茹被小叔激得,疼痛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精神头十足,“回去记得多喝温水,把呼吸进去的病毒都冲掉。”顿了顿,可怜巴巴地看着季易,“你真的不能生病,我真的很讨厌医院。”
季易点点头,看她的眼神又心疼又无奈,“你记得有事给我电话。”
那茹点点头,给他摆摆手,坐下,开始凝神聚气,想招儿。季易悬着一颗心,离开了医院,回到研究室,盯着书发呆。丰师兄抬头看到了,“季易,你怎么了?”
季易摇摇头,叹了口气,翻了一页。
“一个周末不见而已,你不会已经相思成灾了吧?”丰师兄打趣他。
季易本来不想回答,但是也不想丰师兄继续说下去,“她在医院。”
“师妹吗?”丰师兄关心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去陪着?”
季易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不让。”季易知道,如果那茹想要他陪,不管小叔怎么出招,她都有办法。现在她就是故意的,借着小叔阻止的名义,不让他留在那里,唯一的原因是,他不能生病。他不能生病的原因也很离谱,是她不想去医院。哎!这逻辑真是理都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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