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被引火烧身,怕成为众矢之顶,怕面对一切未知的感情。”
月离朱唇微颤。自己分明这么努力的做一个A爆的黑莲花大女主,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被萧长毅看光了。
“您第一次在庆元斋门口见我时,就该知道了我是什么人。”月离似白牡丹般的脸微侧,“我可不简单,不会像幼稚的小女孩一样,把精力放在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上。”
萧长毅双眉斜飞,嘴角微勾:“这样最好。我只是想告诉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俩,”他点点自己,又指指月离,放肆地笑到,“是同类啊。”
他顿时觉得这句话说得可笑。口口声声说自己厌恶她,可到头来,他们却是一类人。
他倒底在厌恶她,还是厌恶不肯放过自己的自己?
月离转过身,向反方向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萧长毅的眼神放出两道凌厉的光:“萧大公子,我想我们别再见面了。”
与其和这样的人纠缠不清,不如早早了断罢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待月离回了戏棚子,服饰华贵的太太和贵女们早就三一丛,四一簇的坐在一起,扇着扇子吃茶聊八卦。一群衣着整洁,长相清秀的小丫鬟,在茶几上摆满了精致的小盘子,满眼都是桂花糕,蟹粉酥。
月离坐了回去,却见桌上已然摆了不少赏赐。四周的贵女官眷们都纷纷作满眼冒绿光的模样,狠狠的盯着这些花花绿绿的盒子。
月离心中一阵打鼓,佩服刘贵妃手段高。在外人眼里,自己享尽天家恩德,不得不忍受她们的嫉妒和嘲讽,而自己被刘贵妃贬成了一个唱曲卖艺完被打赏的歌舞妓。
“哟。”
月离正当不解,见一个颇有英气的女孩,头上不加装饰,单凭一个银冠扣在高高的马尾上,一身浅蓝色袍子,迈着两个大阔步,走到她跟前坐下道:“这是祭祖呢?”
那英气少女嗓门大,惹得众贵女们的目光。梁若嫣听闻,连忙慌张的提裙小碎步赶来了这桌,训道:“芷嫣,你胡说些什么?这都是刘贵妃赏给六妹妹的!”
“诶?所以这是变相再说,刘贵妃要自喻低贱,奉月离妹妹为祖喽?”芷嫣一脚踩在圆凳上,身体前倾,帅气逼人。
“你!”梁若嫣气得胸膛一起一伏,活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女生。
众贵女一阵惊呼。这些话,也就这位静和郡主敢说得出口了。
静雯郡主与静和郡主二姐妹,一个生性温柔内敛,一个生性英气豪爽。简直是老天爷开的个大玩笑。
“你这妮子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六妹妹独享如此富贵,我等都赶着谢贵妃,你这恩将仇报,是何道理?”梁若嫣厉声道。
芷嫣走到月离身前挡住大家略带敌意的目光,笑得一脸谄媚:“哎呀,大家这哪儿是感谢,这分明是忙着去当活祖宗啊!”
月离见状,把梁芷嫣推了回去,对着众人道:“天家恩德,众姐妹应当同享才是。还请各位姐妹挑些好的拿回去吧。”
她记得沈眉庄眉姐姐曾说过这话。
众贵女听罢,有些人实在,挑了些簪子,对镯这些小物件儿回去,并对月离示好一番,夸赞其一舞神行兼备,韵味十足。
“呵,众姐姐们都是养在宫里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些小物件儿还想收买人心?”沈傲蝶见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眼红心酸不已。
“哟,要按我姐姐说的,众姐妹都赶着去向贵妃谢恩,那沈妹妹又是哪出呢?贵妃娘娘的赏赐入不了你的眼了?”
梁芷嫣短促的一笑,向一脸难堪的梁若嫣和气得满脸通红的沈傲蝶玩味的看去。
月离扇子挡嘴,躲在梁芷嫣的后面不住的偷笑。心想这姐妹当真泼辣,一针见血,句句话都能绕上许多人。
一个小丫鬟来报,说皇后娘娘请众贵女去御花园赏花。梁若嫣便寻了个由头,带着沈傲蝶等人离开了戏棚子。
等棚子空了,月离拉起梁芷嫣的双手,笑道:“静和姐姐也忒心直口快了。”
“叫我芷嫣就好。”梁芷嫣给月离送了个眼神,“我最看不惯她们一股子酸劲儿,看不得别人好。每天涂着厚到掉渣的脂粉,都不如六妹妹略施粉黛亮眼。”
梁芷嫣与月离差不多大,脸上一点胭脂水粉的味道都闻不着,前额的碎发随着风扬起,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你年长于我,我至少要叫你一句嫣姐儿,”月离安心的抚着梁芷嫣的手背,“不知为何,从前与姐姐素未谋面,现下你却令我心安。”
二人正情到浓时,月乔却端着一个茶碗,一脸楚楚可怜,忸忸怩怩的走了过来。月离正眼都未看她,继续与梁芷嫣聊些趣事。
“六妹妹……”月乔嘟起嘴,眼泪似要夺眶而出。
月离淡漠的拉着梁芷嫣,走远了一些。梁芷嫣有些担心的看着月乔,一脸懵懂。
“六妹妹,从前的事情是姐姐不好,”月乔提起袖子在脸上抹了几下,“那日姐姐跪了一夜的祠堂,边想边后悔。姐姐不该对你动粗,更不该用苦肉计迷惑爹爹……”
月离斜眼向月乔看去,见她如同当日般,一副令人心头一软的模样。
“六妹妹,”月乔端起手中的茶碗,“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还请你能吃我一口茶,就当对我的安慰了吧……”
此番情景,梁芷嫣都看懵了。月离无奈,怕月乔在外家人前丢脸,看见自己的圆桌上正好放着一碗,只好端起,对着月乔的茶碗一碰,一仰头。
这茶水……怎么有股辣辣的味道……
那股水在月离的舌头上稍作停留,便滑向了她的嗓子眼,直冲她的喉咙!接着便是一阵辛辣苦涩,口中似火烧一般。
月离丢掉茶碗,弯腰干咳了好几声。
“姑娘!”雪桃急忙拍着她的后背,“姑娘您怎么喝呛着了?”
梁芷嫣觉出不对,捡起掉在地上的茶碗,闻了几下,一股烈酒的气味冲得她也要醉了。
“怎么茶碗里装的是烈酒啊!”梁芷嫣怒气冲天,训斥雪桃道,“你们贴身侍女当差竟敢三心二意,连六妹妹的茶碗里喝的东西都能搞错!万一里边掺了什么脏东西,这错儿算谁的!”
雪桃要被急哭了:“奴婢……奴婢可能是把酒水和茶水倒错了,可方才下人过来忙活的时候,倒的确实是茶水啊!”
“六妹妹!”月乔装腔作势的扑了过去,“六妹妹你怎的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姐姐啊!”
月离弯腰一阵工夫,一股热血借着酒精的力道冲昏头脑,她早就识破了月乔和翠微阁的诡计,气上心头,一把向月乔的小腹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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