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手力之大,使得月乔闪了一下,撞到在一旁的圆桌上。她蓄意似的,双臂一刮,把那圆桌上的香炉,茶碗,盘盘碟碟,陶瓷花瓶等碰落在地,顿时戏棚子中噪声尖锐,四周的地面上散着茶水,香料和碎了的糕点,糟糕不堪。
“六妹妹!”月乔摔坐在地上,泪珠滚滚,哽咽道,“姐姐本是来请你吃茶的,你就算心里不肯原谅姐姐,回家要打要罚便是,在这宫中可不能为了孙家蒙羞啊……”
月离凄惨的哭喊声和堂中的一阵躁动使得赴御花园赏花的贵女们纷纷回过头一探究竟,一片哗然。
没想到酒劲儿如此之大,不出几秒她竟萎靡不振,摊在梁芷嫣怀中的身子发热……
月乔见动静还不够大,接着哭腔道:“如今六妹妹在宫中得皇后娘娘赏识,又得刘贵妃娘娘的不少赏赐,在府上得老太太欢心,协理大夫人管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月离本身子不适,听闻此话便更不像从前在孙府般表面姐妹做给孙逸看,眼睛里爆着怒气的红光般,抓起一只茶碗,不偏不倚的向月乔的脚边狠狠的砸了过去!
“啪!”
茶碗瞬时在月乔不远处碎裂成了好几片,她霎时不哭闹了,吓得连哽咽都不敢。
梁芷嫣见状赶忙把月离拦在身后,细声细语的劝着:“六妹妹三思啊!皇宫内院眼线多,一举一动都会惊动圣上!到时候孙尚书面圣的颜面何在!”
月离眼神迷离,吐字不清:“渣滓本来就不配面圣。”
众贵女见梁芷嫣在,都不敢凑近了围观,只敢在四五米开外表情鄙夷的议论,发出嗡嗡的响声。
“你们怕什么?”沈傲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刚尝了点甜头就敢在宫里撒野,欺负姐姐,忤逆生父,还不让人说了?”
“沈妹妹说的是,”安和县主跟着帮腔怂恿,“若容这种自负美貌在宫中口吐污秽,六亲不认的人兴妖作怪,宫规何在!”
梁芷嫣自小在宫中长大,看尽后宫娘娘们的下作手腕。她记得当年刘贵妃是个宫女,为争宠曾在自家娘娘的茶碗里下药,与月乔的手法如出一辙。
谁是使坏的,谁是被害的,一目了然。
“闭嘴。”梁芷嫣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沈傲蝶和安和县主身边没了梁若嫣撑腰,早就似一只漏气的气球。
雪桃急忙端来茶水送到月离的嘴边,道:“姑娘张嘴,喝一点吧。”
“放开我!”
月离醉酒蛮力不小,几下挣脱了束缚,像一头牛似的头信儿冲前扎了出去。
梁芷嫣望着月离跌跌撞撞的背影,只默默的嘱咐雪桃道:“远远跟着你家小姐便是。”
月离脚下软软绵绵,身子沉重,却觉得离开了那片胭脂水粉味儿的污浊之气,身心轻快了不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机关算尽,日防夜防让她头痛不已,何时尽享这般轻松惬意?
曲径幽香,令人心驰神往。只是不知是蝉鸣声还是那些贵女们七嘴八舌的非言非语,在耳朵里嗡嗡乱响……
脑子发晕,身子似压着千斤顶,一步步都艰难无比……
忽而,她蒙上一层水汽的眼睛依稀可见一个男人的肩膀,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靠了上去。
“孙六妹妹?”
她耳边忽闻一阵轻唤。他是华轩吗?不。华轩情急之下,应唤她的乳名吧。月离吃力的一看,湖蓝色绣金丝交领长衣,腰束一条浅蓝色坠佩玉与香囊的腰带……
男人没有反抗,反而用力的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一阵心安,沉沉的睡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冰凉的水柱从头顶灌了下来,还带着茶香。
睁眼一看,自己靠在雪桃的身上,头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姑娘……”雪桃的神情不对劲,眼泪夺眶而出。
月离清醒过来,才发现雪桃是跪着受罚的姿势,而自己半坐半躺在一个大院子里,发间湿漉漉的,脸颊两侧都是冰凉的茶水……
贵妃宫似用宝石堆砌而成的。的殿内两边设着两个大莲花池,屋檐宽大气派,琉璃黛瓦。殿内的冰砖刺眼,哗哗的淌着水。
刘贵妃威坐堂中,长长的五彩流苏垂在肩头,冠上的宝石朱翠格外亮眼。手持如意圆扇,有意无意的扇着风。远山眉下的一双丹凤眼盛气逼人。
“启禀贵妃娘娘,”小太监提着茶壶,尖声细气,“尚书孙逸之女孙月离醒酒了,还请娘娘处置。”
刘贵妃之可怕,路人皆知。独掌六宫大权,杀伐果断,毫不留情,宫中妃嫔竟无一人能与之抗衡。
众贵女们躲远看去,心想不知这可怜的女孩要遭什么重刑。
梁若嫣求情道:“贵妃娘娘,六妹妹醉酒之下扑倒在九皇子的身上纯属无意,且人人皆知九皇子颇有教养,不把六妹妹推开也是人之常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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