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后来换的这份工作是什么呢?说出来很多人有点不相信,我大学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却经人介绍在一个被莆田人承包的区计划生育服务站里做导医,后来长期随工作队下乡给育龄妇女做免费体检登记,再后来去妇科检查室给大夫写检查报告,还差点被当做“定向”的妇科医生培养,直到我告诉那个老师我不是学医的,才被止步于只写检查报告。
在科室,从最初的不好意思睁眼看,到最后自己看得懂妇科镜像和化验单,并知道用哪些药有效,还在下乡时,让关系较好的护士小妹妹给我教会了看输液单、配液体和静脉输液,只是没有实践机会和实践对象,毕竟我不是专业学医的,不敢贸然找人下手,但技多不压身,学到手总不是坏事,在闺蜜圈倒也可以小小炫耀一把。
我们站给护士提供宿舍,我说服爸妈去住宿舍,其实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打掩护,毕竟父母都不会同意女儿未婚同居的。
他租住的房子就在我们计生站的对面小区,当时也是为了我上下班方便,但是我们不是每天住在一起,我给爸妈当时说的就是刮风下雨、大雪雷电才会住宿舍,平时还是回家的,家离单位也只是十分钟自行车程而已。所以他在我回家的时候,每天会开车接送我上下班,这在我们那个爱八卦的城中村里也引起了不小话题,零几年我们那里的代步工具基本就是自行车,电动车也是刚兴起没几年,大家都说老李家找了个做生意的“金龟婿”,小丫多幸福,男朋友经常车接车送,让人好不羡慕。
说到这,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说自己是老唐家的人,而街坊邻居却说我们是老李家,前文说过我爸是倒插门,按我们当地风俗,我爸也要改姓李才对,但是我爸妈的感情很好,我妈说服了我爷爷奶奶没让我爸改姓,只说让孩子们姓李就是了。
爸爸这人少言实诚,和爷爷奶奶相处也很和谐,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着,爷爷奶奶在爸妈的悉心照料之下也欢度了晚年,倒也没有什么遗憾。我五岁时,爷爷奶奶先后去世,守孝三年后,我妈还是将我们的姓改回了唐,随了我爸,不想让他这个“外地人”在村子里抬不起头,也想让我爸这辈子都对她感恩戴德。说起来确实对不起李家爷爷奶奶,但是李家爷爷弟兄三人,老李家也不是只我妈一人传宗接代,所以这事就在街坊四邻的一顿议论中尘埃落定了。不知不觉似乎扯远了,那就扯回来继续说我的事。
在上次去过我家后,林峰脸皮也变厚了,经常无事献殷勤:给我家送东送西,接送我爸妈干这干那,带着我爸妈吃饭游玩。所以一些敏感问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搁置着,我知道那也是我爸妈想给他时间让他多积蓄点东西,等着厚积薄发。
对于林峰来说,做这些事只是为了博得我爸妈的好感,让他们更愿意把女儿托付给他,让我们的交往变的畅通无阻。现在想来,这段和谐、美好的时光才是我这13年当中最快乐、最轻松的。因为爸妈还算喜欢他、我们彼此相爱、没有深入谈到现实问题、没有那么多条件限制,只是单纯的谈着恋爱。
林峰在我上早班的时候,先送我去单位打卡,然后他就会去麦当劳买早点再给我送过来,下班准时来接我,倘若自己有事,就让小司机来接;下雨时,会直接去买一套衣服拿过来给我,怕我着凉,其实他的眼光真的很差,买的鞋子和衣服都很丑,除了当时应急,随后都被我压了箱底;时不时买一堆零食给我和我们站的小护士一起吃,和她们逗乐,他成了我们站小护士们找对象的“标准”,我也了成了她们羡慕的对象。
殊不知这些小恩小惠在很多年后却都成了别人攻击我的炮弹······(后续再讲)
这天早上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因为还没睡醒,吓我一激灵,这个点太早,不是林峰接我的时间啊,预感不太好。接通后是他,很虚弱的说:“老婆,今早上我接不了你了,我出车祸了······”
我“腾地”坐起,心跳加速,语无伦次的问了他在哪儿,要不要紧一类的话,得知他还能动,已经回了出租屋,顾不上洗漱,赶紧穿了衣服打了的就去找他了。
在敲开他门的那一刻,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面目全非的“猪脸”:整个脸肿的不像样子,青紫青紫的,眼睛本来就小,此时已经彻底成了一条缝,还在渗血,鼻子也在出血,手掌割出很深的一个大口子,已经结了血痂,伤口很“新鲜”。
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我“哇”的就哭出了声,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在医院?有没有撞到人?会不会有啥大事?······,总之我很慌张,他倒是很冷静,说是前一天晚上他表哥约他吃烧烤,他开的他师父的那辆桑塔纳,带了个小兄弟就一起去了,三个人都喝多了,他表嫂接了他表哥回去,他自己开车回来,车速有点快,为了躲行人,就自己把车硬生生撞到了路沿台上,副驾坐的小兄弟也受了伤,但是不碍事。
说出事那一瞬间,他脑子一下清醒了,顾不上脸撞到方向盘上的伤,先给他师傅打了电话让赶紧过来帮忙处理事故,然后自己徒手卸下了车牌子,手上那个伤口就是卸牌子割的,基本处理完,人就晕了,再醒来就已经在医院了。浑身疼痛,衣服上都是血,手上输着液,但是这个医院是他二爸工作的医院,他担心他二爸看到会告诉他爸妈,就自己拔了针头,半夜偷偷跑了出来。坐出租车时差点没吓到司机,司机以为他刚和人斗殴完,钱包也不知道在哪儿,司机看他这惨样也没收钱。
听他说完这些,基本判断没有啥致命的问题,就是脸撞的比较严重,事故也由他师父全权处理了,毕竟没撞到人,就是车受损较厉害。看我哭的不停,他抱着我安慰了一下,说没事的,起码还能看见我,抱着我说话,没有去见阎王爷,怕我看见那些血衣害怕,他在上楼前就把衣服扔到煤房了,现在就是饿了想吃羊肉泡馍,让我帮他去买,我破涕为笑。
那会子还真是傻,都不知道提醒他做个脑CT,庆幸的是他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和后遗症,但是这些伤总还是要处理的。
我买了云南白药,也咨询了我们综合科室的医生应该怎么处理,她们说需要输消炎和活血化瘀的液体,外加吃药,拿了医生开的单子去药房拿了药就回到了出租屋。输液单里有头孢,这个是需要做皮试的,我虽然会配皮试药,但是我不会做皮试,于是叫来了和我要好的小护士来给他做了皮试,顺便输了液。
第二天的液体我是满怀信心的想着我完全可以给他输的,所有步骤行云流水般的进行着,扎完止血带,拿起他肥厚的手,在手背上却死活找不到血管,这可作难了我,他说没事,扎吧,权当给我练练手,他皮糙肉厚不怕疼。
我心虽不忍,但是总不能不输吧,药水都配好排完气吊起来了,于是就硬着头皮在他手上扎进去了第一针,可是不见回血,我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让我放心找血管,我就学着护士的样子在他手背上摸啊摸啊,摸到一条鼓鼓的类似于血管的东西,针往深进了一点,就见回血了,我赶紧松了止血带,粘上了胶布,看着输液壶里的液体匀速滴着,我这才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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