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人,躺在床榻之上却像在俯视他,风子译语气讥讽还有着怜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穷尽生生世世也不会有机会遇见她。”
她?江言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曼妙的桃红背影。
胸口仿佛突然破开一个巨大的空洞,里面盛满了无尽的慌乱和害怕,他迫切地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江言定定地看着他,神情阴狠,“说清楚,她是谁?”
风子译渡劫结束,清正廉洁的少年宰相一生走到了尽头,他一想到在人间居然被一介凡人一直压了一头就格外不爽。
他看着江言阴沉的表情心情瞬间愉悦起来,不理会一旁紫萼的暗示,接着激怒他,“就凭你也胆敢对她抱有那样的心思?安生做你的人皇吧。”
江言怒不可遏,跛着脚冲上前去捏着他的前襟将人生生从床榻上提了起来,语气粗沉,“说清楚!她是谁?”
上仙渡劫成功,魂魄归位,凡人之躯失去生机。
手中的人眼神涣散,呼吸消失,一直以来觉得缺少掉的部分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眼见着就要断掉,江言急得双目赤红。
他抽出随身的配剑,剑尖没入风子译的肩头,江言冷着脸,修长的手慢慢转动剑柄,一点一点把剑磨进风子译的血肉里。
魂魄还未散尽,风子译痛得哼出声,他气极,只觉得刚才那几句嘴皮子上的功夫便宜了江言,这人简直是阴险暴戾到极点,他恨不得立刻招一道雷劈死他。
好在很快他就摆脱掉凡人之躯,回归到仙身,要不然再多几秒说不定他真会马上对江言动手。
他第一时间赶去蓬莱,他得去打探打探舒云的态度,凡间的时候她对江言的态度还不错,要是她维护这个凡人可不好办。
风子译到蓬莱时见到还没睡醒的舒云时松了口气,还是原来那样,想来也是,她就是不想再跟江言扯上关系才消除他的记忆。
如此甚好,不报复一下江言,简直难解他心头之恨。
给阎王递了消息,十多日的功夫,风子译跑完九重天上繁琐的规矩,被老爹按着吃了很多丹药稳固境界后,终于抽空跑了冥界一趟。
江言不停地抚着左手手腕,零碎的记忆片段中,那人似乎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什么。
他每每想起那道身影,只觉得心里滞涩得厉害,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一直想不起关于她的记忆片段。
“是你?”
江言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过去,是个陌生的男人,他皱了皱眉,垂眸不欲回话。
玄穆笑了笑,一丝被忽视的恼怒也无,还是那样好脾气,“言公子。”
对面的人似乎并不想理他,玄穆礼貌行了个佛礼不打算再打扰他,准备抽身离去。
他看见江言注视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面有一股他有幸见识过的气息,他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开口多问了一句:“言公子可是在担心手腕上的仙力?”
江言终于抬起了头,一双黑润的双眼直直地看了过来,“你知道我手上的是什么?”
玄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具体是哪一种仙术我不知道,不过并不是什么坏东西,是施术者用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江言抿了抿菲薄的唇。
“对,”玄穆点点头,“仙力纯粹温和,想必是上仙大人担心你的安危留下的。”
江言抓住了那几个字,他目光灼灼,“你知道她是谁?”
“有幸一见,但我一介小小魔修哪能知道上仙大人真名。”
江言喃喃道,“魔修,上仙……”
他紧紧盯着这个一身僧袍的陌生男人,“告诉我该怎么找到她。”
玄穆一向慈悲温和的面上多了几分悲伤,“我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怎么找到那位大人,或许就能救下那个男人残破的阴魂。
若是能救下那个男人,她也就不会死了……
江言直起身,目光冷漠,这个人也是一样,和这冥府里的人一样,明摆着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告诉他。
他在这冥间混迹了如此久,了解到除了人界以外的世界,有仙有魔有妖,难怪即便他坐到了人间至尊之位,风子译却不屑一顾。
但他好歹知晓了她的地位。
上仙……
江言偏头看向这个僧衣男子,“你说你是魔修?”
这个姿色昳丽的男人还未坐上皇位之前,对妍娇多有帮助,玄穆还是对其颇为感激,他并不打算回避或隐瞒,“是的。”
江言的眸子停驻在玄穆身上,里面漆黑一片,有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执着,偏生面上一点都不显。
“教我,我要做魔修。”
冥界的人回避他隐瞒他,缄口不言,如果她是一位四海八荒受人敬仰的上仙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玄穆微微皱眉,“魔修与九重天乃是宿敌,且四海八荒的人多数都不喜魔修,你……”
“我知道,”江言眼睫垂下,眼尾拉出讥讽的弧度,嘴角勾了勾,“可我别无他法。”
玄穆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事情最后还是闹大了,玉帝每天被那些九重天的神仙吵得心烦,那些因为造谣被玉莲等人教育了一顿的上仙,话里话外都在控诉蓬莱的暴行。
北星宿和司命等被玉帝拉过来旁听,说是旁听其实是被拉来当调和剂和稀泥的,谁不知道九重天上就那几个人和舒云关系还算过得去。
“司命。”
玉帝扫了一眼试图隐藏在人群后的司命,把他揪了出来,“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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