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没有阻止,这点小事无伤大雅。
“这人可厉害了,平定乱世,一手纵横术天下无双,据说当上皇帝之前是一个当代大儒的关门弟子。”
“比起他流传千古的成就,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远胜潘安的美貌,和他一生空荡荡的后宫。”
有人不信,“不是吧,后宫里一个美人都没有?怕是金屋藏娇你们不知道。”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史书上可没记载。”
众人越走越近,越近越觉得此人容色惊人,精致而不阴柔,眼睫低垂时那点子阴郁让人忍不住遐想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忧心。
黑白无常不论看几次这人,都觉得这人相貌优越,比之他们见过的许多神仙都丝毫不差,甚至更甚一筹。
他们拉着阴魂路过那人到孟婆面前速速交差。
白无常余光看了桥上那人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不会是在等那位吧?”
孟婆头都没抬,手上不停地搅着孟婆汤,苍老的声音响起,“不知道。”
白无常和黑无常在一旁坐下休息一会儿,“奈何桥下的水照不出他的记忆,那位亲自夺了他的记忆,他再怎么等也等不到那位。”
好歹也是在凡间纵横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帝,名垂青史,如今默默在那儿等了这么久了也没见那位想起过他,这样等不是浪费时间么。
又是一锅孟婆汤出炉,小鬼们把锅抱下去开始舀汤分发,滞留的队伍又开始前进。
孟婆马不停蹄地又开始下一锅,“上面的想法你瞎揣测些什么,人皇又怎么样,那位才是四海八荒的顶点。”
她终于看了一眼那个容色昳丽的白衣男子,“仗着人间和那位的一点缘分就妄图一步登天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再来第二个那位可不会心软了。”
白无常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还有一个凡人跟上神有关系?谁啊谁啊?”
这事黑无常从喝醉酒的判官那儿听说过,他拉了拉白无常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白无常瞪大眼睛,多么劲爆的消息啊。
等等,他转头看着黑无常,横眉冷对。
“你小子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黑无常摸了摸鼻子,“我也是判官喝醉后偶然听说的,再说我也不感兴趣。”
白无常不满地“哼”了一声,“下次这种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行行行。”黑无常赶紧答应。
远处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桥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奈何桥下的记忆之流,右手在左手手腕上摩挲着。
白无常还是有些同情他,他总觉得这人不是孟婆口中说的想利用上神获得地位,“那就一直放任他这样不管吗?”
“自然不会,”孟婆熬汤熬得心烦,恶声恶气地说,“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人皇,让他在冥府闲逛了这么久不过是看在上神的面子上,现在看来那位说不定都不记得他了,阎王不久后应该会处置这件事。”
“怎么处置?”
黑无常淡定接话,“摁住人直接灌下孟婆汤,再投入轮回。”
白无常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们冥府其实没少干这种事,以往有不少知道人皇身份不同寻常后闹起来端架子的人皇阴魂,阎王直接摆摆手让小鬼们拖下去一碗孟婆汤灌下去。
反正冥界阎王最大,其余人知道了也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道。
一碗孟婆汤下去,这一世再大的爱念嗔痴皆化作虚无,什么都再也想不起来,开始新的一生。
这样想想其实也不错,反正如果他要等的是那个人的话,还不如忘掉回归到凡人应有的轮回中。
江言哪怕没有看过桥下的记忆之流,他也很明确地感知到自己的记忆是不完整的。
一部分记忆模糊不清毫无逻辑,这放在寻常人身上就是稀疏平常,在他身上就是不对劲,他不可能会忘记自己的经历,哪怕那些经历全无用处。
更何况他内心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那段记忆极其重要,他非得要找回来不可。
他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推演着,尝试着把前后因果串通起来,幻想着能把逻辑连贯起来的情节。
他想起风子译临死前的话,那个被他压制了一生的靖国宰相在回光返照之际突然容光焕发,神采夺目,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是一贯的厌恶不满,反而带着高高在上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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