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啊!”
刚一听到惊叫,韩识荆还以为有刺客潜入武当,可一抬头看到师叔璇行安然无恙却狰狞无比的脸,瞬时感到不妙,一时大怒。
“师叔你!”
“嘭!嘭!”
几道破门声响起,数名武当弟子冲了进来。
“璇行师叔!”
“师父!”
众弟子眼见璇行手捂胸口,脸色苍白,表情狰狞,都大感不妙,不禁喊了出来。
“这厮出手偷袭,快快擒了,收押审问。”璇行压着声音,用力吐出一句话后便坐在椅子上,装出闭目调息的样子。
“沧风你这贼子,竟敢以下犯上!”
“沧风!我等往日当真看错你了!”
“快快束手就擒!”
门外又冲进不少弟子,具是璇行亲信,分别占住各紧要之处,将韩识荆团团围住。眼见形势危殆,韩识荆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有些无奈,有些不齿于堂堂武当长老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可又不忍心下手,只好放弃冲出重围的想法,沉默地被一名师弟打倒在地,绑住双手,压到后山禁闭处。
“沧风此番下山定是结识了那少林恶僧一嗔,为其所蛊惑,竟然意图谋害师傅,危害武当”璇行装模作样调息了片刻,睁眼说道:“武当戒律,不可欺师灭祖。沧风犯下此等罪行,待明日武当门内公审后再逐出武当!”
“是,璇行师叔。”
“沧慧师弟,你扶师叔回房休息吧。”
“是,沧和师兄。”
沧慧起初也被璇行的话语所骗,可一扶住师父的手臂便发现师父脉象正常,其实并未受伤,毫无中掌的迹象,立刻猜到方才师父纯粹是在演戏。
“师父既然要行此苦肉计,又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公审沧风师兄。”刚扶璇行师叔回房坐下,沧慧便忍不住问道。
“若不公审,直接逐出门墙,他日你掌门师伯出关问起不好交代,届时说不定还会惹出不想惹之人。”
“师父思虑甚周。只是门内以掌门为尊,而沧风师兄又是首次下山,何来不想惹之人为他出头呢?”
“哦!有些事等你熬成我们这一辈了,自然就知道了。”璇行忽地露出自嘲的表情,不免腹诽自己想的太多,说不定那人早已仙去了,接着说道:“只是明日公审还需准备一下,不过你不要参与,最好还能替沧风辩白几句,博得他的好感。”
“这是为何?”
“兹事体大,我们不能将全部筹码压在一个地方。若是出了差错,你这边还有回旋余地。”
“弟子明白了。”
“恩,那你去准备一下。”
璇行挥了挥手,又交代了几句,便让爱徒沧慧离开了,自己则在房内来回踱步。忽然回想起当年自己与璇清璇空初入武当一起学艺,一起被长辈责骂,璇行心中添了几分温暖;回想起当年执剑长老无视自己,只收璇空为徒,心中温暖便少了几分。待到回想起当年璇清师兄掌门大典时的喜悦自豪的表情,璇行内心已然冰冷如铁。
韩识荆与璇行密谈后的第二天,在掌门闭关后沉寂数日的太和殿再度恢复了‘热闹’,只是殿内人虽多,却是一副庄严肃穆的景象,无人敢发一声。
“咚!咚!咚!”三声钟响,手握浮尘,腰配长剑,身着白色底衫,外面套着青绿色道袍的璇行在两名小道童的陪伴下,踏入太和殿,不急不躁地走到主位坐下,还不忘整了整头顶的道冠,向身边的小道童示了一下眼色。
“带沧风。”璇行身边的一名小道童大声说道。
在小道童的带领下,韩识荆也跟着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中。虽然被关了一夜的禁闭,但是时间毕竟不长,没有给韩识荆带来太多的精神压迫,韩识荆的脸色看起来也算不错。
“璇行师叔,沧风师兄带到。”领路的小道童回禀了一声,便自觉退下。
“我武当自三丰祖师立派以来,声势日盛,所凭恃者唯理之一字,持理者能胜。前日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少林僧人一嗔重出江湖,犯下蒋府命案,成为武林公敌,我武当也深陷其中。沧风师侄奉掌门之命,下山调查此事,不思维护武当声誉,反而执意支持一嗔,是要将武当置于武林公敌的位置。”
“待到昨日回武当,沧风复命之时,还意图掩盖真相,出手偷袭师长。现今二代弟子沧风违反三条大罪,不明事例,不护门派,不敬师长。今日开此大会,便是要与诸位讨论依照门规该如何处置沧风。”
璇行说完便轻捋胡须,等着众弟子响应他所说的。可似乎是因为沧风平日的名声不错,加之此番事情太过诡异,众弟子大多沉默不语,无人响应璇行。
“执法弟子,依律当如何处置沧风?”璇行眼见无人接话,又不愿更改计划,让沧慧出面支持自己,只好顺势把执法弟子提了出来。
说起来武当的执法弟子多由掌门的嫡传弟子担任,掌管武当律法,只是平日里诸事皆由掌门定夺,所以通常轮不到执法弟子说话。此番掌门闭关,门内事务交由璇行处理,执法弟子沧和协理,二人之间自然有些嫌隙。
“回禀师叔,依武当旧律,不辨黑白者紧闭半年,欺师灭祖者废去武功。只是。。。”沧和转出队列,无奈地回禀道:“事发突然,诸位师兄弟未免有些惊讶,何况沧风师兄平日温和持礼,小错或许有之,欺师灭祖着实令人难以想象。”
“那你是说我有意构陷沧风咯?”璇行立刻出言挤兑沧和。
“师父,沧和师兄方才所言只是并未指责师父,只是此事太过蹊跷,连弟子也难以相信。依弟子对沧风师兄往日的认识,沧风师兄恐有难言之隐,还请师父莫要急于定罪。”沧慧突然出列说道。
沧慧是璇行最喜爱的弟子,突然反驳自己的师父,倒是让众人颇为意外。沧和身为执法弟子,平日处事周密,此刻也想的要更多一些,沧慧这几句话虽然是在维护沧风,但是并没有否认沧风的行为是欺师灭祖,仅仅是为他找一个可能的合理解释而已。
“师叔多虑了,弟子只是希望能够搜集证据后秉公处理。”
“且不论蒋府命案一事中沧风是否处置得当,单论昨日他出手偷袭,将我打伤,便已经是欺师灭祖了。此事有十余位弟子亲眼目睹,却是推脱不得。”
昨日之事,沧和也是亲眼所见,不便为沧风开脱,也只有承认,不禁额间见汗,紧张不已,低声回答道:“或许真如沧慧师弟所说,确有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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