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红叶终于没忍住问了金银关于平齐国太子的婚事,才得知赵罟早在这个月初八就和一个叫林韵的人成了亲,距离现在已经有半月之久。结果明明是红叶能想到的,可到底听到了真正的消息,一切都成为了事实摆在她眼前,那样的悲痛是在一切还没敲定前完全不可比拟的。之后几天,红叶整个人完全没有精神,一天的时间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发呆,然后就是吃饭睡觉。吃饭其实也总是没胃口,要不是每日要去和钺王一起吃,她恐怕早就放弃吃饭这件事了。有时候走在路上都会因为踢到小石头而踉跄差点摔跤,有时候走到了自己房间忘了关门,或者刚才想起的某一件事在下一秒就记不起来了,然后她也就懒得再去回想。日复一日,漫无目的地活着。她知道时间会让一切都变淡,变得慢慢好起来,就是不知道那一天还要多久才来。如今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无比煎熬。
“叶姑娘,主子让我来告诉你今晚不必再过去陪他用晚饭了。”
“我知道了。”
金银见红叶回答得平静没有什么情绪,他表现得欲言又止,后来走了几步路还是又倒了回来。
“其实是瑄玗有重要的事情找主子商量,他今晚会很晚才回来。”
不待红叶回答金银就转身走开了,红叶想金银这多出来的解释或许是误会了些什么。不过钺王的行为确实有点让人多想,只是红叶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只是善意而已,最多可能是因为他们同为平齐国的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红叶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人在敲门,她睁开眼来缓了半天才从床上起来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钺王。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
随着门打开,屋外的寒意进入室内,红叶只是随便穿了件单薄的外衣,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钺王说话的时候有雾气从他嘴里飘出来,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
“你才回来?”红叶见他衣着整齐,应该是刚从王庭回来。
“陪我出去一趟可以吗?”
红叶人在屋檐下,也不能不答应。
“我在外面等你,你去换件厚实的衣服,外面很冷。”
红叶关上门去找衣服换,期间不由自主猜测钺王这个时候来找她出去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红叶换好衣服后跟钺王除了王府,一路上钺王一言不发,她只是跟在他身边稍微偏后一点的位置走着。
两人走了很久,钺王终于在一处种满竹子的山谷停了下来,指着山谷后一高耸的石头道:
“在那里,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红叶不明所以,跟着钺王走上了那块大石头,才发现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红叶对悬崖一直存着一种恐惧,那是来自遥远的童年回忆。红叶走到一半就不再往前走,只有钺王一直到悬崖边才停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红叶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的背影在月辉当中,显得神秘莫测。
“我只是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当你觉得一切都已经到了绝境的时候,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跳下去,要么后退。当你觉得跳下去没有足够的勇气的时候,无论回头的路多艰难你也一定能走下去了。”
红叶实在不知道钺王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而且这么晚特地带她到这里来,看他的样子也不是要对她不利,这人实在让人难以猜测,无关他戴面具与否。
“你经常来这里?”
“今晚的月色很好,你可否赏光听我吹奏一曲?”
红叶的疑问,钺王根本不搭理,两人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钺王早前并不接受红叶送的玉箫,她还以为钺王是真的不会吹箫,又或者是讨厌吹箫。现在他主动说要吹奏,红叶不知道是受宠若惊,还是觉得今晚一切莫名其妙就像做梦一样。
钺王拿的是一支竹箫,他侧身对着远处的群山,取下了面具,以他左侧的脸颊对着红叶。红叶接过他递过来的面具,恭敬地捧在手里,眼睛想努力去辨别,无奈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箫声响起,由山崖传到山谷,在这沉寂的夜晚,仿佛将隐匿在黑暗当中的声音都唤醒了,到处响起的是它们的回应。
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这箫声太过熟悉,红叶总觉得自己身处的一切都在过去的某个时节经历过,她闭上眼睛仔细搜寻,却始终找不到那琐碎的片段。
许久,红叶终于也不再寻找,只是闭上了眼睛,安静地任由凉风穿透她的衣袖,深深地呼吸来自山间的气息,耳畔是箫声悠然。再睁眼,眼前的这个人,吹奏这美丽的声音,似乎也沉醉在自己的箫声里,若不是如此,此刻的他在红叶眼里为什么那么耀眼,让人仿佛沐浴在总会到来的明日那和煦的春风中。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山谷里升起了雾,冬季的太阳即使懒惰也终于升起。红叶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就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吹了一整夜的冷风。
“今日街上有羌族的祭火表演,到时候一起去看吧。”
“好。”
红叶回去后吃过饭倒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又是华灯初上,金银过来给她带话,说钺王会在南街的丰食楼等她,让她醒了就去找他。
今晚的南街确实热闹,街上各种各样羌族特有的玩意儿和吃食,各种各样奇异怪诞的表演和游戏。红叶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那还是去年在京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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