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殿下,这么做皇上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他已经下过旨了。我们这样做值得吗?”明锐站在赵罟旁边,看着他写信。
“必须这么做。好了,你把这封信给父皇送去吧。”
“好吧。”
赵罟将信装进信封递给明锐,明锐只好拿着信出去了。
“殿下,那个林韵不像林芸一样,她对您好像挺有意思的,估计有点难缠。”李栩觉得女人要是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得难缠,他是最怕这种的。
“可是要让皇上改旨意,只能这么做,到时候说是负责呈递字作的人搞错了名字,即使皇上知道是殿下执意要娶林韵,他也正好有改圣旨的理由。不然即使殿下不同意与林芸的婚事,皇上也会说圣旨已下,说什么也会让殿下和林芸完婚的。”
“还有一件事需要做,文新你安排人帮我跑一趟林府,务必单独见到林芸,告诉她如果不想嫁到东宫,就必须装病一阵子。”
“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第二天,皇上就召见了赵罟。
“太子,你是怎么想的,林立仁可比不得林之重,就算林芸只是林之重的二女,但她的身份地位还是高出林立仁的嫡女很多。”
“父皇,儿臣中意林韵,倒不在乎她的身份。况且朝中大臣都是父皇您的下属,儿臣与哪位大人的女儿成亲,与别的大臣的关系也是不会变的。”
“倒是朕狭隘了,罢了,你能这么想朕也高兴。最近听说林之重的二女患了重疾,不要这门婚事也好,免得娶个病秧子不吉利。”
“谢父皇成全。”
“你皇祖母和朕已经为你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在下个月初八,待朕下旨,你们下个月就可以完婚。”
“谢父皇和皇祖母。”
“你明白我们的心意就好,你皇祖母还盼着你早点生个皇曾孙呢。”
赵罟最后怎么回答的他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了,一切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根本没想过这件事情。
不久皇上就下旨取消了赵罟和林芸的婚事,改兵部侍郎林立仁之女林韵为太子妃,确定下个月初八与赵罟完婚。
林之重得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赵邺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还将此事告诉了林芸,林芸想起那个叫她装病的人,便以为是赵邺派来的人,因此高兴不已。当然,林之重并没有将他和赵邺之间交易的事情告诉林芸,林芸就认为赵邺是因为在乎她所以才帮她逃掉这门婚事,对赵邺她一向如此执着。
另一边,通政司参议林立仁接旨后半天没缓过神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一切来的太突然,像做梦一样。他的女儿林韵和他也是一样的反应,自从在那次择妃大典见到赵罟后,她就对他念念不忘,当时自己没被选上还在家里哭了好多天。她想,这次林芸突染疾病简直太好了,今后她就是太子妃了,曾经因为身份地位低下而被别人看不起的日子终于要彻底抛开,今后她不用再看人脸色,她将是平齐国尊贵的太子妃。如此想着,父女俩很久都因为高兴得睡不着,只期盼着下个月初八快点到来。
邺王府。
“王爷,我们这还没行动,太子就与林府退了婚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我倒是还看不出来他这么做的目的。”
“那我们的行动,还要不要继续?”
“当然。关于这件事我还有另外的打算。”赵邺将手里的宣纸揉捏成一团扔到了一旁,“对了,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梁铁松在来京之前确实有过一次秘密行动,他以去春楼为幌子,应该是见了人。”
“能不能查到那人?”
“那人很谨慎,有人只看到过他的背影,不敢确定是谁。”
“看来还需要点时间,要先把这个藏在背后的人揪出来,我们才能安心对付太子那帮人。等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们先回东境,这段时间我的风头确实太过,父皇对我已经有所戒备,后续的事情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正月初八,太子成亲。
赵罟一点也不希望这一天到来,这一身的大红装在他眼里格外刺眼,可是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脸上还是勉强带了一丝笑意,差点连李栩都怀疑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林韵第一次出嫁,因为想到自己今天过后就是真正的太子妃了,她心里紧张又兴奋,特别是知道赵罟就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差点紧张得忘了呼吸。即使最后回到房间里坐着静静等待,她也无比紧张,手心直冒汗。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热闹的屋外和安静的屋内对比强烈,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反正她一点也不觉得等待的时间漫长。
赵罟一直在拖延时间,直到所有的宾客都散去,他还是在不停地喝酒,李栩他们几个看在眼里却没有人去阻拦,都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陪他喝酒,最后也都醉得昏昏沉沉。冬夜很冷,风从窗外吹进来,裸露的的手背都能起鸡皮疙瘩,喝醉的人因为这凉意瞬间清醒了不少。赵罟放下手中的杯子突然起身,对明锐道:
“等会儿让人来接他们回去,我出去一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殿下,要不要帮你安排……”
“不用,替我看好林韵。”
“是。”
赵罟原本是想等客人都走后自己回书房去睡的,但是喝酒喝着喝着就突然想回太子府去。他知道如今有多少人盯着他,多少人虎视眈眈想抓住他的把柄。可他就是突然想念红叶,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回来了。他知道她没回来,他希望她回来,他迫切地想看到她那熟悉的脸和她那熟悉的声音。
太子府。
“殿下,您怎么回来了?今日不是……”小琪想了想,她大概知道原因了。“姑娘还没有回来,不过我每天都将留阁打扫收拾好,一切还像姑娘在的时候那样,就等她回来。”
“小琪,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待会儿。”
小琪默默退下,赵罟推开了红叶以前住的那间房的门。
房间里还挂着他曾经为她画的画像,画上的她就如平时的她,眼眸清澈,情绪淡淡的,温柔里又带着倔强,她总是这样,好像很少笑过。
曾经他对她说过,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在这规矩教条繁多的皇家,纵使他坐到那最高的位置,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结果只是比现在多一些选择罢了。他知道红叶向往自由,他那时以为在江湖的自由不算真的自由,说到底命运还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话。可现在他想,要是以自己的权利给她江湖绝对的自由,那么她一定会活得很好。
他们似乎没办法一起拥有那些美好的东西,无论在江湖还是在这庙堂,他的出身决定了这一切。他不能放弃攀爬顶峰,一旦放弃只有失足掉落的后果,可他也不愿放弃她,因为他越往高处越觉得孤寂寒冷,而她是唯一能给他带来温暖的存在。
就算她在天涯海角,他也会把她找回来
赵罟就着房间里微弱的灯光,提笔作画,重现他们初相识的那幅风景,他给它命名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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