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弗愠去了康宁公主府赴宴,宴会上除了康宁公主和柳弗愠,还有七八位朝廷重臣作陪客,众人寒暄着落座,分案而食。
康宁公主笑容和煦地对柳弗愠道:“柳将军初来京都,这些人你可能还不熟悉,我来给你引荐。”
康宁公主指着她下方右手边第一个人道:“这是吏部的陈尚书。”
柳弗愠与陈令相互拱手致意。
“这是户部的韩尚书。”
“这是御史大夫张省。”
“这是中书省王侍郎。”
“这是门下省陆侍郎。”
......
康宁公主每介绍一个人,柳弗愠就震惊一次。柳弗愠久居边关,最近一次来京都是三年前回京述职,三年时间,时过境迁,这些人当中,有的他曾有过几面之缘,有的他却从未见过面,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的来头都很是不小。
三省六部是朝廷的最高权力机构,御史台是监察百官的司法机关,而此时出现在康宁公主府上的人,几乎囊括了三省六部和御史台权力最大的高官,他们不是各个机构的一把手,就是手握实权的二把手。
更为稀奇的是,这么多公卿宰臣齐聚康宁公主府,目的竟然是为了给柳弗愠这个边关将领接风洗尘。
柳弗愠心里很清楚,他只不过是一个还没上任的兵部尚书,这些人之所以对他如此热情,都是因为康宁公主。
一个公主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势,如何能让人不震惊?
待康宁公主一一介绍完毕之后,柳弗愠掩饰住内心的震撼,笑容得体地道:“柳某久居边关,鲜少有机会来京都,与诸位大人们或者有过几面之缘,或者素昧平生,无论如何,今日有幸与各位大人共饮,实在三生有幸,谋先饮一杯,聊表敬意。”
柳弗愠明白,康宁公主是在展现她的实力,吸引他入营。虽然他没有打算依附康宁公主,但他也没打算得罪康宁公主和在座的诸位大臣。柳弗愠初来乍到,这些人都是他的前辈,一旦与他们交恶,以后办起差事来,只怕困难重重。因此柳弗愠很是豪爽地干了一杯,以示敬意。
众人见柳弗愠如此豪爽,也很是高兴,相互恭维着又喝了一轮酒,所有人都在刻意地营造氛围,所以气氛很快热闹了起来。
众人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掌管南唐钱袋子的户部尚书陈令开始夸耀起康宁公主当年的功劳:“六年前太后薨逝,陛下初掌政权,朝局动荡,内忧外患。柳将军在承州奋勇杀敌之时,京都的局势也是一片混乱。当时戾王觊觎皇位,起兵造反,多亏了康宁公主不顾个人安危,深入敌营探听敌情,这才将戾王诛杀于北宫门。如今天下承平,我们这些人还能坐在这里开怀畅饮,都是公主的功劳啊!”
陈令话音刚落,掌管人事大权的户部尚书韩道生又接着道:“不错,正因为如此,陛下对公主极为爱重,常常与公主图议国政。公主每每向陛下奏事,陛下没有不听的;公主想要的东西,陛下没有不给的。”
有了这两个人开头,众人纷纷说起康宁公主的功绩,和皇帝对她的宠爱,仿佛南唐没有了康宁公主,就会在顷刻之间覆灭不存,又仿佛皇帝是个诸事不懂的奶娃娃,十分依赖于康宁公主,对她言听计从。
总之,柳弗愠是十分的给面子,他们每夸耀一遍康宁公主的惊天功劳,柳弗愠看康宁公主的目光就越发的钦佩;他们每表现一次康宁公主的滔天权势,柳弗愠对公主的姿态就越发的恭敬。
康宁公主见众人铺垫得差不多了,就说起正事来:“柳将军武能驰骋沙场,文能定国安邦,又一表人才,我实在喜欢得很。听说将军尚未成亲,我有一个女儿......”
柳弗愠忙截住康宁公主的话头:“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来京都之前已经在议亲了,只是为了女方的名誉还没有公布,外面的人不知道而已。”
开玩笑?太子已经派人警告过他了,若是此时与康宁公主联姻,那不就是公然与太子作对?与未来的皇帝作对,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哦?这么说来真是没缘分。”康宁公主的笑容渐渐消失。
正当柳弗愠准备好被康宁公甩脸子的时候,没想到康宁公主又笑意盈盈地道:“四皇子是皇后所出,马上就要过周岁生辰了,我还没有想好要给他送什么礼物呢,柳将军见多识广,认为什么礼物能配得上四皇子呢?”
柳弗愠没想到康宁公主不但没有发作他,反而问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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