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崇山实在听不得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个本该要做父亲却一下连老婆也失去了的男人。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村口,看到路边上的大黑牛,正围着树转着圈圈。刘崇山走过去,把牛绳解开,大黑牛便扯着他就往沟里跑。刘崇山任大黑牛窜到沟里,看着这牛呼哧哧地大口喝水。因为是夏天,沟里的水并不多,大黑牛喝了一会儿便见底了,又往前换了一段继续喝。终于喝饱了水,大黑牛自己爬了上来。
刘崇山把牛重新栓在那棵树上,然后走到板车旁。想了想,他费劲地把板车一点点地全部挪开,不让它占着路。然后,刘崇山把车子调整好位置,躺在了还剩着的板子上。
这里的夜真的很美,繁星缀满了天空,月亮和云朵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一会出现,一会藏起。刘崇山仰望着夜空,用手赶着蚊虫,慢慢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刘崇山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摇晃自己,一下子便惊醒了。他腾地一下坐起来,却见大黑牛用牛角顶着板车的一头,在不停地蹭着。刘崇山呼出口气,伸了个懒腰,起身站了起来。
天的东边,隐隐有些鱼肚白。刘崇山在微光中,把牛绳解开,找了处有青草的地方栓上。大黑牛欢快的吃着草,尾巴不停地甩着。
刘崇山回到车旁,准备再眯上一会。冷不丁,看到牌坊下面,蹲着一团黑乎乎地人影。刘崇山大着胆子走近了,才发现是李元豪抱着小凤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刘崇山咳嗽了一声,李元豪转过头,木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不动了。
刘崇山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便放弃了,他进了镇里,寻思把那块板子拿过来,别天亮了被别人捡走了。
按着记忆来到医疗署门口,还好,板子还在。此时,天已经有些亮了,刘崇山看到板子上沾了些血迹。便找来几张树叶,把板子擦了擦,然后扛起来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却见两道人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陈文杰和亲随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在医疗署前,还以为是小偷小摸的人,便喝了一声:“什么人在那?”
刘崇山隐约看到过来的两人是身着皂衣的官差,想来应该是来医疗署上班的吧。经过昨晚,他对医疗署的人可没有好印象。于是也不回答,继续往前走着。
那亲随见刘崇山闷不做声,以为是小人无疑,“咣”地一声拔出一把佩刀,喊道:“哪来的毛贼,我家大人面前,还不束手就擒?”
刘崇山“嘭”地一声扔下木板,讥笑道:“好大的官威。”
那亲随提刀走上前,见刘崇山一脸讥讽地看着他,有些惊讶道:“原来是你这书生,你在此作甚?”说完,觉得提着刀不妥,便又把刀入了鞘。
“怎么?衙门前的路不让走?还是说,大早上在衙门口出现的都不是好人?”刘崇山冷冷地说道。此时的他,对这些官老爷再无半点好感,动不动对百姓拔刀的,能是什么好货?
刘崇山一语双关的话,这亲随没有听出来,可后边的陈文杰却不然,一个“都”字,可是把他们二人也都算进去了。他皱了皱眉头,走过来道:“这位小兄弟,我这亲随可能误会你是贼人了,还请原谅则个。”说罢,他对着亲随道,“阿峰,还不快道歉。”
那叫阿峰的亲随很是有些不愿意,但还是抱了抱拳,道:“书生兄弟,抱歉了。”
刘崇山斜眼看了下陈文杰,说道:“当不得官爷道歉,你是这医疗署的官?”
陈文杰笑了笑道:“算是吧。”
“好一个‘算是吧’。”刘崇山讥讽道,“我溪下镇有大人在,必定人丁兴旺,四通八达。”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