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定,沈令玥便唤来在外面玩石子的单枞和白芷。
沈令玥先对单枞道:“单枞,你回家找你朱书姐姐,就跟她说你家郎君今晚留在沈家吃饭,饭后我会送他归家。可明白?”
单枞躬身应道:“单枞明白。”
沈令玥却不放他走,又道:“你说一说,你应该怎么跟朱书说。”
单枞道:“单枞这样跟朱书姐姐说:‘大娘留郎君在家吃完饭,饭后会送郎君归家。’”
沈令玥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
单枞领命而去,沈令玥又对呆愣一旁的白芷道:“白芷,你去找你白芽姐姐,就说今日大郎君在咱家吃饭,让厨房做几样大郎君爱吃的菜。可明白?”
白芷刚才见了大娘是如何与单枞问答的,此时到了自己,自然有准备,便道:“白芷明白,就跟白芽姐姐说:大郎君要在咱家吃饭,让厨房做些大郎君爱吃的菜。”
白芷想得明白却说得磕磕绊绊的,沈令玥赞了句“不错”,便让她去了。
白芷刚走,薛宗平便道:“笨手笨脚的蠢丫头。”
沈令玥却很包容:“她比你还小,刚当差,你指望能有多聪明伶俐?慢慢调教就好了。”
薛宗平不过嫌弃一下,并不与沈令玥辩驳,又问:“阿姐刚才看的何书?我瞧着你很喜爱。”
沈令玥笑道:“是晋时干公著的《搜神记》,讲的多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奇异故事。”
薛宗平向来对奇人异事感兴趣,便道:“阿姐,你给我讲一讲里面的故事,可好?”
沈令玥自然应允,她想了想便道:“那就给你讲里面的《干将莫邪》吧。”
薛宗平问道:“干将莫邪为何意?”
沈令玥答道:“干将与莫邪既为奇人又是宝剑。”说着沈令玥便将干将莫邪为楚王铸雌雄双剑,三年乃成,干将隐匿雄剑,楚王怒杀之,干将之子赤为报父仇杀身成仁,山中游侠一诺千金,以赤之头颅和雄剑为诱斩杀楚王的故事娓娓道来,最后还与他解说其中的深意。
薛宗平听得豪情万丈:“阿姐,我也要做个游侠。言必信,行必果,不爱己躯,赴士厄困!”
沈令玥听了,皱眉道:“哪里看来的闲话?你可曾听闻韩非所言:侠以武犯禁?且不言侠者视国之法度为何物,单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何敢轻易损毁!”
这是薛宗平存了许久的念头,如何能服,辩道:“既如此,干公为何要写干将莫邪?太史公又为何如此盛赞侠士?”
沈令玥自然答道:“读书怎可只闻一家之言,不断是非曲直?乱世出英雄,人们欲称颂侠之大节,自然对其小节视而不见,但杀一人可能安天下?而今,你我既生在这太平盛世,法度昌明,若有不平,可用法度平之,自然无需行那等游侠之事。如你真有拳拳爱民之心,可科举可从军,为官为将,如此才能真正的保一方平安、护黎庶万民!”
薛宗平除了武艺,读书做人都是沈令玥教的,他如何能辩的过她,此时见她言之凿凿,便又深以为然,装模作样的起身行礼:“夫子教训的是,阿瞒受教了。”
“起来吧。”沈令玥也作夫子状,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你还是读书不够,涿光园你就不要去了,在家跟着你薛夫子好好读书吧。”
薛宗平哪里肯依,甚为殷勤的在一旁为她扇扇,求饶道:“不要!阿姐,你答应过我的!你虽不做游侠,但还是要言必信,行必果的。”
姐弟俩正闹着,白芽走了进来,言道晚饭备好了,请他们去中堂用饭。
两人起身进了中堂,见沈溪正在一旁洗手,白芽则去帮着厨娘郭婶摆饭,白芷在一旁打下手。
沈令玥笑着唤沈溪:“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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