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毛凯发话了。
“老二,你那个嘴巴子关不住风是不,不说话会死啊!你没看王校长在这吗?”
毛崽嘻嘻笑起来。
“我说的大实话,王校长不会多心的。”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连连点头。
“是的,是的,毛崽说的实话,这几年好着了,开始给教师涨工资了,要是以前老师更惨,除了教书,还要下地做活哩。尊重老师不能光用嘴巴说,还要给老师一些实惠。王校长你说对吧!”
行健激动地说:“感谢这位大哥,社会要有这种共识,把教师的地位从口头上的尊敬提升到关心教师生活质量上,那是全社会之福了,感谢你,我敬你一怀。”
行健忘了刚想出来的,能不喝就不喝,能少喝就少喝的饮酒策略。
行健回敬了毛崽一句
“哥,我跟你混算了,这工作我辞了。”
“说兄弟别多心,你没当教师之前,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我们时常把脑袋挂在裤腰上,靠着刀棍打出来的江山,你以为挖矿那么好挖的。你有那胆量没?当教师做事都是犹豫不决的,总把事情考虑周全了才干,等啥都考虑好了,黄花菜都凉凉了。当教师做人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要在商场,战场这样去行事,脑袋不搬家就算不错了。”
毛崽开始打关了,给自己酒倒得满满的,把酒伸向行健。
行健酒不满,拿起酒瓶,硬撑着给自己倒满了酒。
毛崽一饮而尽,咂咂有声。行健仰着脖子倒得狠,样子足,但杯底还是有存量。
毛崽看都不看,接着说:“在我们那,拳头就是实力,你去不吓尿才怪了。湖北有个老师也是不干老师了,到我那去,每次他都在后面站着,两股颤颤,一个劲干吼,一看形势不对,丢了洋镐把撒腿就跑。你说,我要这样的人干啥?”
行健惊得一怔一怔的。
这真是让行健长见识了,就他那性格,去了也是白搭一条性命,虽说当教师钱少一点,至少脑袋不会随时搬家。
酒足饭饱,其他人该走的都走了,行健想走,可腿不听使唤。
支书招呼行健去睡一会,行健不去。他喝醉酒,不打人不骂人不睡觉,就是话多,每次喝醉酒硬把人家说跑了算了。
有一次,喝醉酒,人家客人都被他说跑了,一条柴狗在桌下捡食吃,他对狗说一句:“你这狗日的,吃慢点,别把喉咙卡着了,我这没兽医给治的。”把主人家都笑岔了气。
行健坐在小屋椅子上,不停的问毛崽矿山上的事。毛崽也带着酒,不过比行健要好一些。他讲得白沫喧天,行健听得是云苫雾罩。最后实在没词了,就说我们打牌吧!
行健说:“不会。”
“不会,我教你,简单得很。总共一百四十四张牌。东、西、南、北、中、发财与白板都叫风,万字牌、条子牌、饼子牌三样,每样从一到九,每种都是四张……”毛崽边讲边给行健找牌看。
行健正醉着酒,看着牌眼花,就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已是晚上九点多,行健迷糊着要回去。支书不放心,就让二儿子毛崽把行健送回了学校。临走时把他们家的一副麻将硬塞给行健,说后面我把你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