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称之为方正的人,给青年斟了一杯,却是没有再斟。
“怎么,方正你不喝?”
闻着四溢的酒香,即便是他,也食指大动。
“回主家,此物仆人喝,未免有些暴殄天物,毕竟是一万铢的东西,只有主家才配得上。”方正奉承道。
青年眉头一皱,一万铢对他来说,虽说算不得什么,他是知道仆役间的斤两的,突然跳出一个不知名的人要卖酒,即便是仙丹,青年也相信,绝对卖不上高价。
若不是方正自小就跟着他,他深知他的秉性,难免会以为他会中饱私囊。
“哦?”青年来了兴趣,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方正你说说。”
方正一五一十的与自己的主家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好。”听完,即便连青年都赞叹不已。
“能想到砸酒破局,是为智。”
“依旧以十铢卖酒,是为信。”
“最后一句更是神来之笔,君子不报隔夜之仇?哈哈哈。”
说到兴处,青年大笑三声。
“不对,他能砸酒,说明这酒并非稀世之物,往后还能继续卖,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至少,他掌握制酒的配方,好小子,敢占我审正南的便宜。”
他又抿了一口这万铢酒,心中更加确定,这只是普普通通的米酒罢了,只是他不知以什么方法将它提纯了,这酒,成本撑死不到百铢。
“那我们以后不买了?”方正试探着问道。
“不,要买,下次我亲自去。”他终于对这个卖酒的人起了兴趣。
“他姓甚名谁?”
“潘凤,字无双。”方正显然是打听过的,低头答道。
“方正也不用介怀,这本就是不公平的对决,输了也情有可原,毕竟他占据了奇货二字,下次若有机会,讨回来就是了。”
“繁阳太过死寂,如今出了这么一号人,总算是有了点意思。”
对于审家的这番对话,潘凤自然是不知情的。此时的他,正端坐下关老的下手。
“关老,你看,我今天赚了这么多钱,以后每个月都能有这么多,我想买块地,就是西面山上这块,造一所大庄子,把大家都搬过去,您说行么?”
原本潘凤是打算原地址重建的,只是听高览说,这里地势太过平坦,又没有水源,万一有了战事,首当其冲的就是这里,潘凤从善如流,这才想到了买块地重建的事情。
当然,这个时代,占山为王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乱世也没人管你,只是如此一来,官方总归是不认的,一不留神,被当做山贼剿灭了,那才是真的惨。
好歹潘凤也算是体制内的人,为了长远打算,还是想弄一个正规的地契的。
“买地,说说也是简单,只是,如今的亭长真是孙家,你若去买地,怕是有小鞋穿。”
都说年纪大了,会返老还童,关老也有这个迹象,看到潘凤的大黑脸,更是乐不可支。
怪不得这个孙家如此熟悉,原来是七里亭亭长,繁阳县治下六个亭,潘凤所在这个村子,正好隶属七里亭的管辖。
“意气用事了啊。”潘凤心中懊悔不已。
“关老,有没有办法跳开亭长?”他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前一天还趾高气昂给孙家下绊子的他,后一天若是让他拿着礼物赔礼道歉,饶是自己脸皮赛过城墙,潘凤也做不出来。
“没有。”
关老施施然的走了,留下一脸惆怅的潘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