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刻,有一人能够气定神闲,无疑就是以十铢的价钱买到第一壶酒的那个家奴了。
“我以十铢拍的五千铢的美酒,主家一定能见识到我的能力,怎么招,也能混上一些赏钱。”他心中乐开了花。
潘凤本想松口,五千铢一壶的价钱,手里还剩五壶,也就是两万五千万株,建个庄子虽然是少了点,前期工程总算也是可以开展起来了,后续再卖也就是了。
只是看到那个家奴这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就恨得牙痒痒。
他已经被记上了潘凤的小本本!
“第二壶起,一万铢,不二价。”他放弃了拍卖,直接喊起了一口价。
他决定给这些下人一个教训。
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这是一场博弈,甚至于这五千铢的差价无关,此前,无论是拍卖也好,这些仆人出价也好,占据主动的,一直是他们。
而潘凤,他需要表明一个态度,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一个潘凤不可欺的印象。
十名仆人屏息,甚至连高览,老陆的双眼,都紧盯着这里。
唯有关老,双眼一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潘凤,随即再次闭目。
各大主家遣仆人来拍酒,无非就是觉得这些小事自己不用太多过问,如果这些主家亲临,大不了不买了打道回府,一拍两散,毕竟说到底,酒而已。
只是眼下,仆人是做不了主的。
服软,似乎是仆人的天性,更准确一点来说,欺软怕硬四个字,是渗透进他们骨髓的东西。
“我要一壶。”终于有人开口。
“呼。”即便是潘凤,也不由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他赢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十个人的默契,终于也在这句话中,被彻底打碎。
哪个朝代都是不缺有钱人的,拍卖结束,五万零十铢。
剩下没买到酒的四个仆人,无一不捶足顿胸。
唯一的瑕疵,就是那多出来的十铢。
“这位大人,这是十铢,您收好了。”
好巧不巧,这名仆人恰好过来交易。
别人都用牛车,唯有他,轻飘飘的提着个袋子就来了,言语间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在潘凤眼里,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
“你是哪家人。”潘凤问道。
“繁阳孙家。”那仆人大大咧咧的曝出了自己的家门。
人无信不立,潘凤依旧咬着牙与他钱货两清。
那家奴小心翼翼的捧着这壶酒。
“从今往后,每壶酒作价一万铢,一月只卖五壶,月初开卖,每家仅限一壶。卖完即止,除了繁阳孙家,他家,双倍价格。”
潘凤不能让他这么舒服的走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那孙家奴仆听到,打了个踉跄,总算是没有将酒撒出来,灰溜溜的离去了。
好好的一件功劳,被潘凤这么一句话,回去,甚至还有了受罚的可能。
潘凤的气,终于是顺了一些。
审家,在繁阳县,亦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家主审正南更是才高八斗,若不是朝中宦官当道,他不愿出世,以他的才学,少说也能混个别驾当当。
“主家,酒买回来了。”那名仆役恭敬的将酒壶放在桌子上。
“方正,斟酒,你也喝上一杯。”
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着一身青衣,相貌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