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侧妃被刺客暗杀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张氏刚起身,就看身边的嬷嬷慌里慌张的跑进屋子,气喘吁吁的样子倒让张氏一番白眼,“怎么慌里慌张的?”说完又惊喜万分的瞪大眼睛,“是不是那个小贱人死了?”崔嬷嬷却几乎要掉下泪来,“大小姐醒了。出事的是……是二小姐……”张氏一听这话,一张脸瞬时僵住,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抓住嬷嬷的胳膊,猛力的摇晃着,“我的月儿,我的月儿怎么了?”嬷嬷泪水如泉涌,哽咽几乎不能言语,“昨夜刺客闯入太子府,将二小姐……将二小姐杀害了啊……”
张氏像是不能理解一般,愣了半天没有动弹,只是脸上渐渐失去血色,最后瘫坐在地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崔嬷嬷挂着泪痕,赶忙要将张氏拉起,“夫人,夫人要节哀啊。”张氏缓了好一会儿,颤巍巍的张着嘴,“我的女儿,怎么会……”崔嬷嬷接着说道,“这,老奴也不知啊,那刺客杀了侧妃后就跑出了府,到现在也没抓到。”张氏咬紧了唇角,“定是那小贱人,是她!嫉妒我女儿才找人杀了她!”崔嬷嬷登时愣神,轻声说道,“可,大小姐昨夜刚醒,三王爷一只陪在身边,根本不可能……”
张氏心里或许也知道,只是她此刻只觉得理智丧失,伤心至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登时就晕了过去。李府也随着张氏的晕倒而乱成一团。
王府这边,乾夜告假并未上朝,而是从昨夜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朝云的身边。朝云天蒙蒙亮时醒来,只是稍微清醒些不自觉的动弹了两下,乾夜就清醒了过来,从后将朝云抱紧在怀里,将她睡的有些冰凉的手窝在手心里,用自己的体温捂暖。眼睛还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云儿,你醒了么?”朝云钻出他的怀,勉强坐起来。门外云墨听见屋内动静,轻声推门进来,“小姐醒了?现在梳洗么?”
乾夜见朝云醒了,也下了床,接过云墨手上温热的毛巾,递给朝云,清晨洗漱全都未经云墨的手,过后又服侍朝云披上外衫,这可把旁边等着传话的管家惊到了。乾夜起身穿着外衫的工夫瞥见侯在房门外的管家。“什么事?”
管家听到传唤,急忙进到屋子里,“王爷,太子身边的小厮又来了一回。说是来抓刺客的。”林紫此时也将清晨的药碗端了进来。乾夜从林紫手里接过来,递到朝云面前,朝云却轻轻避开药碗,忙着接过话来,“太子明显是想将李朝月的死怪在你身上。你可千万要沉住气。”乾夜像是没听到一般,又将药碗递了过去,另一只手还摸了两颗蜜饯,像是变戏法一般放在朝云脸前,只一味的笑着。“你先将药吃了。”朝云也不知乾夜今日是怎么了,心里有些烦闷,烦躁的接过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我同你讲话呢,你怎么傻子似的只知道笑。”
朝云说完,乾夜却笑出了声,“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现在只要好好的养着就好。”说完扭头对管家说,“去传话,王妃体弱,大哥要找什么便找。本王照顾王妃,不便出门。”管家听完便行礼退出了房内。
朝云却突然抓住了乾夜的手,“我大师兄呢?太子若是……”乾夜拍了拍朝云的背,“没事的,太子一门心思只顾着恨我,不会对将军做什么。”朝云这下才放下心来。却听乾夜接着说道,“那日也有些奇怪,季将军武功高强,却在院墙内被一队人马纠缠不得解。将军也并未下杀手。”朝云听完低头思索了一番,却不想嗓子里有些痒,咳嗽了两声,将乾夜吓的着急要喊人去寻段青云,朝云忙不低按下,“咳咳,没事。你说大师兄被纠缠,一直未下杀手?”
“是啊。”“你不知道他。我大师兄虽然战场之上杀人不眨眼,可却实在是个重情重意的人。他过目不忘,每一个跟过他的将士都能记住。我猜,昨夜太子府的那几只队伍,是从军中拨过去的。只恐怕,太子已经渗透进了城郊大营了。”
乾夜皱了皱眉头。“我明白了。即刻便通知将军早做准备。”乾夜说完便站起身子,“云儿,你好生养着。很快就要结束了。”接着便握了握朝云的手,转身离开了梅园。
朝云在那之后三日,又吐了一次血。当时只有季平歌在一旁,看着师妹如此痛苦,却没有办法可解,季平歌心急如焚。几次三番的要将朝云送回谷。因为季平歌大将军的身份,不能长时间的呆在王府。更多的时候是段青云和许意来。朝云想着,可能是自己的大限了。虽然很想帮乾夜,却更多的时候连床都下不了。只能让许意整理好资料,在房内讨论。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过了三个月,右相和李朝月的死,太子一开始还极力想推到乾夜头上,可拿不出证据,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杀了右相,太子也并没有拿到多少好处,一时之间没了助益,皇上心中又起了猜忌,已经很多事在朝堂上不受待见了。太子自然将这一切的恶果都归咎在了乾夜身上。几次三番的送了不少名贵药材过来。朝云看过。那些药材几乎都是撒了毒粉或者浸了药液的。
柳氏身子渐好,日日让身边嬷嬷送果子吃食过来。原先身上中的毒酒不重,段青云送去解药后没过多久就恢复了。乾夜前几日不知道是气什么,在朝堂上参了李宰一本,说他心肠狠毒,家中姨娘中毒却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虽然最后只是对李宰罚奉一个月,朝云也因为这个事和乾夜争吵了一番,认为现在就和李宰决裂,会使太子更加沉不住气,可能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情。乾夜也只是笑笑,照例伺候朝云服药。气的朝云好几天都闭门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