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成婚这日,果然热闹非凡,京城中的新贵都被邀请,那阵仗排场可谓十里红妆,真像是要迎娶正妃一样。坐在花轿里的李朝月忍不住的嘴角都快裂到嘴角,太子来提亲时,说倾慕于她许久了,从诗会再到皇宫献舞,视线都一直聚焦在她的身上,从未离开,因此要了皇帝的赐婚圣旨,愿以正妃的礼数迎娶她为侧妃。并且在李宰目前许诺,若是正妃病逝,便会由她接任正妃位置。这可让李朝月喜不自胜。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太子注意,心中更是对朝云更加嗤之以鼻。看吧,什么三王妃,她根本不稀罕,因为她会是东辉未来的皇后。
迎亲的队伍到了太子府,太子穿着一身红装,喜笑颜开的从轿子里将盖着红盖头的李朝月牵了出来。乾夜同季平歌站在人群之外,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众人簇拥着进入正殿,原是纳妾,正妃应该坐在正厅,吃妾室的一杯茶,可这个正妃却并没有出现,四周围观的亲贵虽然有些疑惑,甚至小声的议论了几句,可毕竟是太子的家事,他们只是平头百姓,还没有资格议论皇室的家务事。行过拜堂礼后,李朝月就被送进了后院早就准备好的新院子。而太子则在前厅应酬。
乾夜同季平歌坐在一桌之上,看着这布置的过于喜庆的厅堂,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季平歌实在看不下去,抬手按住了他的酒杯,忍不住悄声劝解,“别喝了。”乾夜举起杯子轻轻推开季平歌的手,勉强笑了笑,“将军宽心,不会影响计划的。”季平歌却在他薄唇接触到酒杯的同时,强行夺了回来。“你这是像什么话,最近就看你越发的折腾自己的身体。”乾夜冷笑了一声,“只是看着云儿还在昏迷中,心中实在闷痛。”
季平歌没有接他这话。二人都不言语,却见太子端着酒杯走到这桌来。向那些新贵一一敬酒,接着走进乾夜,有些醉态的举起酒杯,“三弟,今日大哥大喜,你一定要赏脸喝一杯。”说完挥手让一侧的小厮将乾夜的酒杯满上。乾夜举起杯子不等太子说些什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将酒杯朝下,重重的磕在桌上。这明显的火药味,让太子的笑僵在脸上,但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太子也跟着将杯中的酒喝尽,将被子反扣磕在桌上,接着贴近乾夜耳边,悄声说道,“三弟,别这么大的火气,弟妹不过是命悬一线,你可是直接将莫茹杀了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赚了。”那声音虽轻,可一旁的季平歌也听见了。不等他出手,乾夜握紧了太子刚喝过的酒杯,一阵内力迸发下,酒杯在他的手中碎成细碎的瓷片,被毫不留情的丢在地上。乾夜气势上丝毫没有示弱的回道,“莫茹只是开胃菜,大哥终有有一日要死在我手里。”
说完坐下不再理会太子,也不在乎他是否窘迫。太子被这魄力十足的威胁僵在原地,继而将假笑又重新戴在脸上,朝季平歌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去别的桌敬酒,又似刚才那样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季平歌手上使了内力,描着太子的腿,准备将破碎的瓷片击打出去。却被乾夜先一步按下,“将军不急。很快就结束了。”季平歌忍耐住胸中的怒意,猛的灌了一杯烈酒入喉。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太子就看着俨然醉醺醺的样子,连路都走不稳,只能身边的小厮扶着,众人看太子这副模样,当他是成婚之日太过于高兴,又怕误了大事,敢忙让一旁的小厮将太子送归内院。乾夜看太子穿过后厅屏风,这才跟季平歌使了眼色,二人相继离开酒桌,带上面具使了轻功朝后院赶去。
果然,太子并没有即刻朝李朝月的院子走去,而是在小厮搀扶在跌跌撞撞的进了书房,那小厮将太子扶进去后,将门口驻守的侍卫遣走,随机关上了房门。季平歌快一步越上房梁,乾夜紧随其后,就在季平歌要将房顶屋瓦掀开时,乾夜却拦住了他。乾夜心中还有疑惑。为何太子身边的小厮会将侍卫调走,反倒像是故意为之。于是拉着季平歌在房顶上蹲守,准备暂时先观察一番,看看有无人进出,再做后续的决定。
半晌过去,周围也没有人靠近,却在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响起,那小厮推门出来,还端了一盆水。乾夜看着那小厮却同刚才有了些许不一样。走路的姿势更为沉稳,明显是将重心放低,是习武之人的走路习惯。心里顿觉异常,忍不住轻声说道,“奖金在此,跟着太子行踪,我去看一看那个小厮。”季平歌也察觉到了异样。如今的决断自然是最好。于是点头应了下来。
乾夜跟上小厮,却见他到了一处假山后,就再没出来,乾夜在树上观察了一番,许久不见人影,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疑惑着上前,却在靠近假山的一瞬,一道掌风从背后袭来,他敏锐的察觉到空气的变化,低头躲闪过去,那人却下一秒朝他面门撒了一把药粉。乾夜早就料到太子身边必然有用毒之人,早早的服下了段青云准备的避毒丹。虽然吸入的瞬间口鼻有些刺痛感,但很快就褪了下去,那人看毒对乾夜无用,转身要跑。乾夜却快一步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猛力扯下一截袖子,露出手腕的一条形状怪异的疤痕。
那人察觉到手腕处的疤痕被察觉,猛的收回手臂,回身朝乾夜面门踹了一脚。乾夜追的太过靠近,忙抬起手交叉十字竖在头前抵挡。不想那一脚是带了内力的。乾夜被踹出一段距离,再抬头看时,那小厮依然不见踪影。因着夜间昏暗,他并没有看清楚那小厮的脸。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时。却听见了书房处兵戎交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