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李朝月倒是学乖了不少,还不等被撅了面子,就抢先将矛头丢给了她,“臣女失礼,不知姐姐能否为陛下和皇后展现一下,免得人说姐姐资质平平……”李朝月这番话让乾夜和季平歌同时不悦了起来,二人都用颇有些愠怒的目光看着李朝月。朝云从李朝月上来跳舞就知道她是冲着自己来的。想让自己当众出丑。她以为朝云在外头养了十五年,又没有师傅教,定然是蠢顿,能嫁给三王爷,只是因为父亲利用。确实,朝云这些年因为身体的关系,只是一门心思学医,并未学那些什么才艺,除了脑子里的圣贤大家的诗作,也似乎只会一曲剑舞。不过她还是有一项才艺拿的出手的。
乾夜想要起身阻止,却被朝云按了回去。云墨扶着朝云起身,对着皇帝行礼回道:“妾身少年时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一直养着。”“姐姐这话可是要当众驳了大家的兴致?”李朝月破不接待似的要将朝云打压下去。朝云并没有打算理会她的嘲讽,又接着说了下去。“妾身雕虫小技,陛下见谅。”皇帝点头默许。李朝月想着她能是什么计量,嘴角带着讥笑。刚想再嘲讽两句,朝云却开口:“妾身想借哪位玉笛一用。”话音刚落,这边季平歌就先让小厮拿了腰间玉笛送到朝云手上。乾夜咪了眼睛观察了一番小厮递上的东西,看那翠绿的玉制笛身末端还挂着一缕穗子,便收回目光,心中也放下猜疑。朝云拿着熟悉的玉笛,看着笛子上挂的是翡翠楼专用的青色金勾边穗子。心下就明白了。
接着便吹了一首前世很喜欢的曲子,高山流水。她确实会的不多,前世也是在家人的逼迫下才学了几年的横笛。最拿手的恐怕就是这首曲子了。当初曾在老师那里听过就久久不能忘怀,硬是生生练了几个月,才最终练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别的不敢说,但这首曲子,朝云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那笛声如同有着魔力一般,在众人眼前勾勒出一幅高山之貌。布一会儿又仿佛山间流转的白云,柔和而又有力。让听者仿佛从悬崖边望着这青山,胸中有着无限志向,却不得法,只能纾解于这山水之中。
一曲结束,除了季平歌,其他人都还沉浸在笛声中,连乾夜也没有想到,看着朝云柔弱,却能有这么美妙的笛声。等李朝月回过身来,气的浑身发抖。自从上次被强行喂了药,父亲知道后不但没有护着他们,反而转身就走。而后几天就过来让她学这舞,却不想今日被朝云占尽了风头。这么想着,李朝月看向父亲,那阴冷的眼神,如寒冬腊月掉入冰面一般,让她害怕。她只得回到父亲身边,低头瑟瑟发抖。
皇帝带头,殿内的人都为朝云鼓掌。皇帝龙心大悦,问道:“夜儿的王妃真是好,说把,你想要什么赏赐?”朝云想了想:“皇上,妾身只求东辉国泰民安。”皇后和皇上对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罢了,等你想要什么了,再来告诉朕吧。”朝云回到乾夜身边。殿内的气氛顿时活跃开来,之后又有几位小姐表演,却远不如朝云的精彩。乾夜也出神的看着朝云,他知道,这丫头身上有着太多的惊喜,自己是越来越抽不开自己的心了。
酒宴又进行了一会儿。不时有几位大人过来祝贺三王爷得了如此娇妻。却突然门外传来右丞相大喊,只见他连滚带爬的跑进殿内,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刺客,正欲挥刀砍向他,大殿之上怎能允许刺客如此张狂。还没等殿内侍卫出手,乾夜便偷偷扔了一个石子,打掉了刺客手里的刀。右相吓的栽在地上,刺客也很快被控制住了。谁知电光火石间,刺客却突然口吐献血,死了。皇帝面对尔虞我诈多年,早就看惯了人的生死,看到这场面,立马走下台阶,亲眼确认了刺客的死状,也还是被吓了一跳。幸好有皇后连忙扶着,还歹是稳住了。这刺客七窍流血,死不瞑目,面色泛红,朝云只观察了一番便论断是中了鹤顶红。刺客张着口,牙齿有一处明显的缺失,想必是将毒药装在那里,眼看被擒,便服毒自尽,派来追杀右相的定是死士。
右相受了惊吓,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恢复过来,却还是神智不清,指着太子大喊:“你!是你!”皇后明显看见右相指认太子后脸色变了。太子也是有些震惊,却立马辩驳道:“右相糊涂,本太子跟你有什么过节,竟要派刺客杀你。”右相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更甚,刚要开口。皇后便插嘴说:“相必右相被人刺杀,吓的不清。来人,送右相回府。”接着两个太监便扶着虚脱的右相离开了点内。经此一事,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头有太子几分缘由,那皇帝虽然年老,但也不是傻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太子,留下皇后,拂袖而去。太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后。后者只是紧皱眉头,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对右相做出明显的警告,斟酌片刻也跟着皇上离开了。
一场宴会,皇帝都走了。几位大臣看皇宫危险,也都陆续离开了。原本好好的宴席,却因着这刺杀悄然收尾。很快殿内便只乾夜,朝云,季平歌和太子。乾夜便准备扶着朝云离开。太子先一步拦在两人前:“好啊,三弟,好本事。”乾夜也不客气,回道:“皇兄客气,若不是皇后出手,臣弟也没办法看着一出好戏。”太子也不堪示弱:“三弟别忘了,我还是太子。你再怎么争,也争不过我。”说完便狠狠连带着瞪了一眼朝云,就转身离开了。
朝云回头想看一眼季平歌。却发现座位那里不知何时没有了踪影。于是叹了口气,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