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等等我”
绿萝赶紧跟上自家小姐。
两人来到大厅便一眼看见躺椅上虚弱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尚且还冷的春夜里衣着单薄,仅一个披风盖着,露出的半截手腕很瘦。
秋风苦雨,不得度化。
花芜突然想起去年的冬日,她的阿娘也是这样躺在床上,也是这般,瘦骨伶仃。
姨父高致正在给她查看病症,江流在旁边伫立,他额头还有汗,神色着急但又想打扰医师看病,嘴唇蠕动几次最终等高致看完才开口。
“高医师,我阿娘怎么样了?”
高致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忧思过度加上身体虚弱导致的,多休息休息就好,回去继续按着开的药吃就行了。
江流松了口气,高夫人在旁边拍了拍他肩膀,道过不久便是神诞日了,让他跟着一起去神庙祈福,江流沉默点头。
神明要是管用江流的阿娘还会生病吗?花芜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随即撇撇嘴,自己在瞎想什么。
高夫人一边安慰江流一边吩咐下人收拾床铺让他们主仆今晚就休憩在高家,一来方便照看江夫人,而来也免得再大半夜奔波,花芜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江流确实沉默着应了,还道谢。
看来他脾气也不是那么倔嘛~
花芜正这么想着,一边看完病人的高致一转头便看见她和绿萝站在后面,花芜在屋子里抄书脚放在暖脚袋里,有些发热,出来急匆匆袜子也没穿,只随便套了双绣鞋就出来了,半截小腿露在外面,光洁白细。
姑娘家不像样子,也不怕冷!高致沉下脸。
姨父一个眼神过来花芜顺着他目光才反应过来,把脚往回缩了缩,吐了吐舌头,讪讪笑了笑,说“姨父,我和绿萝出来.....出来拿个东西吃!”
说完,便赶紧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俩核桃,然后又补充道“现在核桃拿到了,我还有课业要做,先回房了!”
她急着拉了绿萝袖子赶紧跑路,江流一回来便看见她急急走的背影,高夫人在耳边说话他回神一边回答。
第二天一早花芜就起来了,高临倒是睡眼惺忪看着花厅突然出现的江家哥哥有点懵,芝兰在旁边笑,高夫人拉着高临让他喊江家哥哥,江家婶婶,花芜昨晚溜得早,这时候也不好意思的跟着叫人。
江母气色比昨晚好了些,和高夫人说着些打扰了什么的话,几人用着早饭,高致过来了,花芜端着碗好奇问他“姨父你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晚?”
高致入座,端起粥喝了一口,随口答“有点事情。”
江流被高夫人换了身衣服,头发用发带绑了起来,发带尾端绣着松针,他人五官端正,尤其那双眼,如墨含冰,今天可能由于他阿娘在场他坐得比学堂还要方正,整个人气质更是上一层。
这边花芜倒是仿佛椅子上放了针,左扭扭右扭扭,还一个劲瞅着江流看,看得江流背忍不住绷直了背。
说起来她在荣京时便有这毛病,碰见好看的人定要多看,要是碰见合眼的漂亮的简直移不开眼,花夫人在世时管教她有些地方颇为严厉,所以尽管有这痴性但也没在外人面前展现出。
几人快用完早饭时高致擦了擦嘴,见江母饮完药便开口道“江家婶子,我今儿有件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江母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药汁,颔首“高医师有话但说无妨~”。
高致看了眼江流“那我也就直言了,我近日药店忙碌,春寒交际,病人也多,有时又要兼顾采一些药材,实在缺人手,我看江流做事稳妥,就想着他是否学堂习课完后来我药铺跟着帮点忙,你身体又是需要长期调理,他来我药铺我也教他点药理常识,也方便照看你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