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人口中听到这么轻佻的话,实在是令人有点惊讶。
而且,一想到师父清清冷冷的一张脸,以及周身散发出的颓废气质,就感觉像是受到了他的气场影响,整个人都变得惫懒起来。
衡致十分拒绝。
但是听美人这话,大概是师父的哪位熟人。
她把视线挪回美人身上,看到他眼睫微颤,嘴角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她像是被那一幕蛊惑了,视野里只剩下了那个人的身影。
衡致的内心十分坦诚地想着,如果是对着这样的美人的话,别提撒娇,就算让她倒贴她都愿意。
啊,颜狗真是一种十分容易满足的生物。
美人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成功迷倒了衡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人,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不见了。
但只在呼吸之间,衡致被手里冰凉的触感所惊醒,她猛一睁眼,眼前是熟悉的一眼灵泉。
而那个早就掉进泉水深处的茶壶,此刻正被她紧紧地拿在手上,衡致的手与茶壶一起浸在水面下,泉水从打开的壶口里灌进去,发出“嘟”的一声轻响。
泉水冰凉刺骨,衡致赶紧把水装满拿出来,再仔细一看自己的手。
指尖发白,指腹和手掌都是带着疼痛的红色,很显然是在水里泡久了的后果。
但她明明……
衡致连忙一转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这样熟悉的手段,衡致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默默地端着茶壶往回走,路上忍不住又想起那人的脸。
那茶壶美人的脸实在生的太好,随便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都能在衡致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她活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有能够将绝世容颜诠释到这种地步的人。
然而结果却是,这应该又是师父的一场幻境。
衡致叹了一口气,要是真有这样的美人,她愿意一辈子都待在里面不出来。
走到一半,衡致觉得一路上有些奇怪。
时隐居虽然外面一周都是云雾缭绕,浓雾包裹着茂密的竹林,形成了一道严实的围墙。但什么时候,里面也有这么多的云雾了?
衡致对雀生的术法有一点了解,平时常用的是幻术幻阵,最高级的是制造幻境,一般法术的呈现方式是云雾,如烟丝一般显眼可见。而眼下包裹了大半房屋的云雾,很明显就是师父的法术。
不知道师父又想搞什么,刚刚还放幻境放美人来迷惑她。衡致加快了步伐,踩散云雾朝着师父的小楼前进。
路上,遇到了江务观。
越往师父的方向走,云雾就越深,淹没了她的大腿,被淹没的地方很难再看清楚。江务观走得更加艰难,向她走过来时差点摔了一跤。
“小心。”衡致及时地出声提醒,江务观勉强稳住了身子,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焦急。
江务观这种反常样子,让衡致慢慢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出事了,”江务观言简意赅地说,“在小楼那边。”
他似乎还是不想叫那人师父,衡致却听得很着急。
“什么出事了,你赶紧说清楚一点。”
江务观捏了捏拳头,像是终于妥协了,在这种关键时候还置什么气。
“师父他出事了,我察觉到不对劲进去看了,在床上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还一直往外散发着浓雾。”江务观揉了揉额头,“我在尝试引灵,过几日或许就能成功了……我能感觉到灵气的一点气息,师父他放在我们身上的神识,我也感觉到有点异样。”
江务观从那时候开始,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这一定是小师弟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衡致听完后刚想过去,突然就反应过来,猛一转身不可思议地问道:“师弟你在引灵了??”
江务观又重新摆回了冷脸,没有理会她。
衡致悻悻地端着茶壶往师父的小楼赶,算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去看看师父的情况吧。
她想起上次的事情,那次还有小黑鸟向她求救,而这一次却没有,说明事情比上次要严重许多。
师父的那本心法,没想到已经危险到了这种地步。
云雾渐浓,而且每走一步都在升高,最后扑上衡致的脸,掩盖了她眼前的画面。
已经离师父的小楼很近了,衡致索性闭上眼睛,按照记忆里的道路行走。
她不知道师父究竟出了什么事,凭她一介凡人,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