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人应答伍阳的求饶声。
顷刻间,黑光无情地切断了他持枪的右臂,连带着将他胯下烈马的四蹄一起斩断。
顿时,人血和马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旁边的月桂树。
披着蓝银色铠甲的马驹倒在血泊里哀嚎。
断臂的将军仓皇扯下裤腰带,拿来止血。
剩下的二十九名铁骑看到这一幕,不由拉紧缰绳后退了几步。
伍阳神情凶戾,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又踢了踢倒在血泊里呜咽的马驹。
突然,他冷笑着地取出箭筒里的一根利箭,徒手刺入了马驹的脑袋。
马驹闭上双眼,流下两行清泪,顿时咽气而亡。
“早知今日,十二年前就不该带你一起回来。”
伍阳给自己灌下一壶酒。
为了活命,他生平第一次开口讨饶。
为了减少坐骑的痛苦,他不得不亲手将它杀死。
尊严没了,唯一的朋友也没了。
他也不想活了。
左手捡起长枪,伍阳目眦欲裂,又一次对准桂花树刺下。
“有本事,今天就杀了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响彻十里。
“退下。”
伍阳微微一愣。
他认出了声音的主人,于是直接丢下长枪,匍匐在地。
连抬头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陛下!”
“陛下!”
其余广寒骑纷纷下马跪地。
“伍阳,只过了十二年,你怎么就变得这般不堪?”
大日落西山,晚霞红万丈。
一对赤裸的玉足腾空而立,一袭凤冠龙袍艳压红云。
一个笼罩在迷雾中的女子款款走来,俯瞰着十里灵山。
来者正是小西天国的主人,女皇青嫦娥。
“十二年前,孤赐下暖酒,是因为欣赏你骨子里的傲气。”
“这些年为了培养历练你,孤故意不给你大权高位。”
“可孤没想到,一身铮铮铁骨居然禁不起十二年的打磨。”
伍阳不敢言语。
女皇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今天他失去的可不只是一副傲骨。
还有一条胳膊,一匹马驹。
少了这两样,他基本已经丧失了在广寒城里立足的资格。
作为广寒骑,这些年替女皇卖命得罪了不少人。
就算今天不死,他也活不了多久。
可很显然,女皇不想他死。
“伍阳,抬起头来好好看着。”
“你的傲骨,孤给你讨回来。”
青嫦娥玉足点地,直接走进了祠庙。
……
神像脚下,樵夫吴老慵懒醒来。
“青仆,多年不见,你笼络人心的本事长进不小啊。”
青嫦娥负手立于神像前,平视二帝。
整个豫州,敢称呼她为青仆的,也只有吴老一人了。
她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表明来意。
“告诉孤冰糖葫芦的真正身份。”
“你是豫州四大炎黄使之一,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以我们二人的交情,告诉你也无妨。”
吴老微微眯起眼,将一段话传音告诉了青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