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璃的笑容化为浓浓的苦涩：“皇上？”

许依兰的面色一僵，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不待她想法子弥补，就听她的小妹妹哑着声音，含泪看向自己。

“阿姊，你真的想让我做他的妃妾吗？”

许依兰瘦弱的身形狠狠一颤，泪光盈盈的凤眸溢满不可言喻的悲伤。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许依兰心虚的别过头，掩面泣不成声。

铺天盖地的绝望与心痛如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萧月璃紧紧捆在里面，每一条绳索都深深勒进她的皮肉之中，勒的她几近窒息。

从前在扬州时，她也曾听闻过，有些人家的大娘子为了巩固自身宠爱与地位，会找亲近的女子献于丈夫，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一天……

“为什么？”萧月璃眸底犹如一摊死灰：“姐姐，你告诉我为什么？”

许依兰早已泪流满面，不忍看萧月璃对她绝望的模样，更不忍告诉她真实原因。

门外的大宫女骤然出声，打破了屋里姐妹俩的相聚：“皇后娘娘，皇上身边的王诚公公来了，问您是否更衣好了，前面席上还等着您呢。”

许依兰匆匆抹了眼泪，扶着桌子艰难起身，忙对外头道：“秋落，你进来吧，我……本宫即刻就去。”

许依兰话音落下，殿门也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那名被唤作秋落的稳重宫女踱步进来，对殿内这幅景象恍然未闻，只肃然的躬身道：“娘娘，王诚公公带了皇上口谕，娘娘与璃姑娘日后自有朝夕相对的时候，眼下不宜太过招摇。”

许依兰一壁抹泪一壁点头，恋恋不舍的松开萧月璃的手，哽咽应道：“皇上说的是，今时不同往日，阿璃确实不宜招摇……”说罢，又看向萧月璃：“阿璃，咱们走吧。”

萧月璃愣愣的被许依兰带回了太和殿的宴席上，帝王只看了这姐妹二人一眼便对事态了然于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萧月璃，道：“这丫头倒寡言，不过总有她开口的时候。”

萧月璃不明所以，心事重重的归了座。

文武大臣的贺岁声仍在此起彼伏，萧月璃却已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整个人魂游天外，自心底升起无穷无尽的悲凉，将她深深淹没。

她能做什么？她可以做什么？实话实说？

若她面对的是昔日相依相伴的兄姐，或许可以实话实说，或许能够保全文家，可惜，如今她面对的不是亲情，而是皇权，是这世间最不可触犯的皇权！

且不论待选秀女私下婚配已是大罪，仅是帝后二人的这份私心，就足以令文家株连九族。

萧月璃不知帝王为了让她就范究竟布了多大的局，不知帝王是否已经知道了文家的存在，更不知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帝王不知情，而她自投罗网……

这个赌注太大，萧月璃不敢赌，她也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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