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璃只觉自己这具残躯已被碾成碎片,尽管那声音多了两分成熟与稳重,但她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许姐姐还是谁!
萧月璃先前虽已有答案,可如今证实了……她除了心碎,便是失望。
萧正冒自是不知其中内情,只作揖答着皇后的话:“回皇后娘娘,臣长女月璃乃是先妻白氏所出,因自小体弱,故而一直养在祖宅,月前方才回京。”
皇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愿我六根常寂静,心如宝月映琉璃,好名字……今年多大了?”
萧正冒心下一喜,忙答道:“虚岁十七。”
皇后微不可闻的笑了一声,却又极力掩了下去,故作镇定道:“上前来,让本宫瞧瞧。”
萧月璃僵硬的福了礼,款步走向耀眼夺目的凤座,指尖在袖中死死抠着掌心的嫩肉,仿佛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让她暂时忘却心如死灰的绝望滋味。
萧月璃终在凤座之下停了脚步,展裙恭敬的跪了下去,嘴里麻木道:“臣女萧月璃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躬金安。”
皇后静默了片刻,再开口却是带了难以察觉的哽咽与激动:“平身。”仅仅两个字,仿佛用尽了皇后毕生的气力,仿佛她再开口就会哭出声来……
帝王暗暗握住爱妻的手,含笑看向她:“皇后,你怀有身孕,不宜太过操劳,既喜欢这丫头,那便让她随你去后殿更衣吧。”
帝王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萧月璃沉重的阖目,已形同走尸。
皇后搭着大宫女的臂肘缓缓起身,向帝王屈膝谢恩,在众人山呼恭送下,携着萧月璃离了这场席面。
太和宫后殿僻静清幽,仅是供女眷更衣歇息之处,往日并无人来此,一进门,皇后身边的两位大宫女便利索的关上了殿门守在外头。
萧月璃微微屈膝,面向那雍容华贵的国母:“皇后娘娘,臣女……”
“阿璃……”许依兰轻轻呢喃了一声,随即便如抽干了气力般顺着桌子滑了下去,重重跌在雕花紫檀木椅上。
那身雍容华贵的皇后冠服宛如一座大山,压垮了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凄美的滑落脸颊。
“阿璃,我是阿姊,是你的阿姊啊……你忘了吗?”许依兰手忙脚乱的抹去泪水,却只抹去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反而暴露了她皇后面目下的那张真实的枯槁面容。
她兀自不知,仍低泣着呼唤她的妹妹:“我知道你肯定还怪我,怪我当年没有带你离开,才害你受了这么多苦,都是阿姊不好,都是阿姊的错……阿璃,我知道你定是满腹委屈,但现下我只想听你再唤我一句阿姊,行吗?”
萧月璃如遭雷击,脚下踉跄着险些撞上一旁的书架,好容易稳住了脚步,身子却不受控的扑进许依兰怀里,听着许依兰近在耳畔的熟悉心跳声,萧月璃的泪水也在此刻决了堤。
“阿姊,阿璃在。”
许依兰热泪盈眶的抱紧了怀中的妹妹,犹如抱着天下至宝,良久都不肯放手。
萧月璃恨不得当即抽自己两个耳光,好把自己打醒,她怎能怀疑许姐姐?她怎能怀疑掏心掏肺对自己好的许姐姐?许姐姐这般良善,既能在乱世之中抚育她一个孤女,又怎会因荣华富贵而忘却本心?
是她,戒心太重,疑心太甚。
许依兰忽的扶起萧月璃,满是泪痕的脸上勾起一抹喜色,指尖轻柔的抚过萧月璃的鬓发,连连哽咽道:“我的阿璃长成大姑娘了,漂亮了,也懂事了,不似从前,跟小野猫似的,见谁挠谁,就连皇上你也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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