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良娣回了自个儿的楼阁，里面便是跑出来一位粉雕玉琢的小郎君，撒着欢的跑过来叫着阿娘。

齐良娣笑意盈盈接住他，察觉他今儿个仿佛是高兴得很，就问他，“出了什么喜庆的事儿，你这样的高兴？”

小郎君就笑着道，“阿娘，外祖父那边来了信，说是舅母有孕了呢！”

“哦？”齐良娣听着这话，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是自家的阿弟，弟妹有孕，岂不是齐家也有了后，匆匆进去拿了信看了个大概，“太好了，很好。阿启，你要有弟弟了。”

“哦……我要有弟弟了。”小郎君看样子叫冯启，只是他小小的脸蛋上气色有些苍白，身子更是瘦弱的让人心疼。他该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欢呼了，齐良娣静静看着他，眼里有了些许的泪光。

旁边宫人悄悄儿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良娣，小郎君不宜这样情绪激动。”

齐良娣听完摆了摆手，“无妨，就让他高兴一会子吧。今儿个的药熬好了没有，去给他端上来？”

宫人听罢，说道，“时时刻刻备着呢。”

齐良娣听完笑容倒是敛了，若真是最后的日子，就让他这么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吧，“阿启，可想回去瞧瞧你外祖父母和你舅母肚子里的小宝贝？”

“阿娘。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冯启听完惊喜道。

齐良娣慈爱抚摸了他的头，“当然。”你有什么心愿，当阿娘的自然会为你尽力完成。

……

“娘子，全婆子出去了。”第二日一早倒是贾婆子早早来杜有衡的水竹楼外候着了。因着是秀颜悄悄儿跟去，自然是她来通风报信的。

杜有衡刚要说话，外间秀颜就急匆匆跑了来，一进门就炮仗似的，“把个作死的全婆子，真真是贼心不死，竟跑去衙门告我们杜家的御状去了！”

“哦？”杜有衡听完倒是没有秀颜想象得那么着急的样子，反而是饶有兴致的样儿，“秀颜，你急得什么？待会子她还要被重重打个几板子的，咱们不用着急哈。对了，你用膳了没有？正好秀容外间用膳呢，你和她先去用膳吧。”

秀颜急得不行，“娘子啊，我的娘子哎，现下都是什么时辰了，你还有闲心用膳？”

杜有衡就笑了，“秀颜啊，我看你如今倒是染了秀容之前的毛病，全然没有了沉稳的样儿。你莫不是忘了你家娘子我早就安排好了，她们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所以啊，不用着急。等着，瞧着这时辰，官差到我们家还早着呢，该干啥干啥去。”

秀颜面上一红，小声嘟囔，“这好好儿的热闹，不瞧瞧岂不可惜了去？”

杜有衡就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是个没长大的丫头。”

……

“堂下何人？”这边京兆府的衙门里头，全婆子被人重重打了三十板子才被抬进来，抬进来还不能躺着，只能规规矩矩跪着。

全婆子就道，“吾乃长安杜家的仆侍。”

京兆府的老爷听了这话，思忖了半晌，长安城杜家的？莫不是……“你要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全婆子身上疼得不行，强忍着，“我要状告的是我家阿郎指使仆侍贩卖私盐，谋取暴利。”

京兆府的老爷一听，这事儿有些大了，手中的板子一敲，“砰！”“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仆侍状告主子若不是证据确凿，事情属实，可是死罪！你……担当得起吗？！”

全婆子很是镇静，“奴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察。”

京兆府的老爷听罢眉头一挑，这事情有些闹大了。眼下他是将利害都言明了去，可这妇人还是斩钉截铁的，除非这事儿就是真的了。可是这可是长安城杜家的，杜家阿郎可是朝阳大长公主的嫡亲婿子，况还有个圣人颇为疼宠的有衡郡主摆在那儿，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徇私了去。

要知道这婆子打响了鸣天鼓，几乎将整长安城的老百姓都吸引过来了。

京兆府的老爷正在犹豫，全婆子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怎么？封家阿郎不相信吗？奴愿意指天发誓，奴所说句句属实。且自古有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封家阿郎要徇私不成？！”

“是啊是啊。”

“她说的有道理，难道封家阿郎真要徇私？”

“这可说不准。这年头官官相护的风气还少了？”

……

封礼一听，真真是越说越不像话，就敲了敲公堂的桌子，“肃静！肃静！”又瞧瞧儿对着身边的仆侍使了个眼色，仆侍心领神会便下去了。

全婆子眼芒闪烁，也不出声阻止，想来应该是上达天听去了。正好合她的意儿。

那仆侍拿了封礼进宫的腰牌就去了，这边封礼又对着另一个仆侍耳语，“快快去将杜家阿郎请过来。”

杜有衡正在家里品尝豌豆羹，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也就起身了。果然到了半路就瞧见匆匆而来的小风，“娘子，京兆府来人，说是要请阿郎过去一趟。”

说着就要绕过杜有衡往杜龄的院子走，杜有衡阻止了他的动作，“且不必去通知阿郎，我亲自去一趟既是。”

“这……”小风听着这话便有些迟疑。

杜有衡睨了他一眼，“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还是我没有资格代表杜家去一趟？”

小风闻言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杜有衡满意笑了，“既然如此，还不赶快去准备车架？”

“是。”

杜有衡赶到衙门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跪在那里的全婆子，“呀，真真是辛苦全婆子，受了三十板子，还要跪在这样冷硬的地板上？封家阿郎，我看不如给她一块软垫子垫在下面？”

又见堂上坐着太子冯骥，城阳世子冯清，甚至……还有萧峦这厮。

杜有衡皱了皱眉，怎么哪哪都有他？这么喜欢凑热闹不成？

封礼还真的听了杜有衡的话，给全婆子拿了块软垫子，只到底不敢审杜有衡，更不敢让她跪着，毕竟人家可是一品郡主，比着他的品阶只高不低。杜有衡也就不客气坐下了，“今儿个这到底是什么阵仗？我怎么瞧不懂？”

有衡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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