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大了没有？”杜有衡问清书。

清书行了个礼，道，“娘子放心。整个朱雀大街有头有脸的人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杜有衡掀了唇瓣，“做的很好。去，请朱婆子坐着，再上些好克化的吃食。”

朱婆子闻言感激涕零，“多谢娘子。”

倒是杜龄在旁边虽看得有些云里雾里，却也明白了怕是婿子家中那丽娘子不是个好的，自家幼女也不是个随意生事的性儿，这里头怕是水深着呢，想着也便问了，“你们如何犯的事儿？”

朱婆子忙站起身来，福身行了个礼，就是眼泪汪汪，胭脂糊了一脸，着实狼狈得很，倒是杜有衡满意得紧，这朱婆子上道得很，她不让她说这事儿，不就等着自家阿耶按捺不住自己问吗？

那朱婆子说道，“说来我朱婆子也是阿郎派过去帮兰娘子掌掌眼的，那丽娘子看起来倒是面善得很。可老婆子看出来了，这分明是个内里藏奸的，又有婿子护着，可不都快顺着杆子爬到兰娘子头上去了么？老婆子看不顺眼，就怼了几句，谁知竟让那丽娘子逮了机会，可劲儿在婿子面前上眼药。倒是连累了兰娘子也挨了一顿训斥。”

“这样……”杜龄眯了眼，“呵……”正冷冷笑着，外面便有小僮禀说是婿子来了，杜龄摆手，“且叫他进来，我看看他能论出个什么章法？！”

齐羽进来行了个礼，面上有些羞愧，还有些气恼，“大人。”

杜龄倒是不太好论着自家婿子房中的娘子，只杜有衡出马了，“姐夫家中那丽娘子甚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将这耳边风吹了个彻底儿。”

“这……有衡儿，原是我不对，没有分辨是非，就给这婆子定了罪，你可原谅则个。”齐羽哑口无言，丽娘子确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当日听她受了委屈，哪顾得上其他。

“哎哟，可别，真真折煞我了，哪有姐夫跟妹妹赔罪的呢？”杜有衡连连摆手，只语气中的讥讽意味儿到底是让齐羽红了脸。咬咬牙，“这事儿是姐夫做的不地道。说来这朱婆子在齐府着实能干，把个齐府的内事办的井井有条的，是个能干的，也不知有衡儿能否割爱呢？”

杜有衡不置可否，只对着朱婆子睇了个颜色，那朱婆子也是个机警的，赶忙福了福身，“婿子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割爱不割爱的。我朱婆子自然是愿意回去继续服侍兰娘子的。”

这话把个杜有衡听得想笑，连杜龄都忍不住“咳咳”了两声掩了掩。齐羽说的是回去管着齐府，而朱婆子却说是回去侍候兰娘子的，自然也算不得岳家插手婿子的家事了。

这外面的名声儿也好听些，齐羽哪里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只赶紧将人要回去了了事，“自然的，尽管着好好服侍兰娘子，正好儿她这几日有孕，胃口有些不好，想来家里头的老味道能让她开些胃口。”

倒是后来这丽娘子听了这事儿，有些失望，到底是没了反驳的契机儿。

杜有衡听到这儿倒是开口说话了，“也不必。朱婆子是陪着阿姐的，这做饭的手艺儿不是很好，正好儿我小厨房里头有个善做饭食的，阿姐素来喜欢得紧。既这么着，姐夫一起带回去？”

齐羽听着哪有不应的，这杜家有衡儿可真真是个不好惹的，把个齐家的事儿现如今宣扬得到处都是，少不得在各府里头他捞了个宠妾灭妻的名号儿。

杜有衡慢慢品着茶，这下这齐家郎君应该长记性了吧？

若是日后她还听着什么事儿，也就不必怪她了。倒是杜龄说话了，“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可要用了膳在回去？”

齐羽闻言就道，“想来有兰儿在家里头等着，临出来时也没告诉她，到底不好留的。”

“既如此，你便去吧。”杜龄闻言自是满意的，说明齐羽是将有兰儿放心上了，至少说将起来倒还不是那么恶劣，当然也不乏自家有衡儿威慑的缘故。

倒是东宫这边也是热闹得很，自从自家阿兄莫名其妙被贬了官职，太子妃魏氏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到底是人老珠黄了。”太子妃魏氏对着铜镜端详自己的面容，再不复年轻时那种嫩的如娇花般的情态，难怪太子如今都不肯踏足自个儿的寝殿。

闻言太子妃身边正给她梳妆的侍女就说道，“太子妃多虑了。依着奴看，太子妃一点儿都不老。不过是太子如今被外间的花花草草迷了眼了，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回来的。”

太子妃就拍了拍这侍女的手，“好珠儿。”

正说着话，外间小侍女就禀报说东宫的众人来请安了。太子妃魏氏听着这话就有些微微蹙眉，她心内是不悦的、疲惫的，叫她一个堂堂太子妃整日里面对着太子招来的莺莺燕燕，情何以堪呢？

珠儿瞧着她的面色，就忍不住斥了外间小侍女一句，“多早晚呢，就这么一会子功夫，且让她们等着去。娘娘现下里还没梳妆呢。”

外间小侍女闻言恭声应是，珠儿又问，“娘娘，今儿个觉得哪片儿花钿合心意？”

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间的那些人因着是太子妃倒是没有一个显出些不耐烦的，毕竟是太子殿下的正妻，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唯一个姓张的良娣，面上是不耐烦得很，瞧见杯里头的茶已然是饮了个干净，便横了身边的侍女蜜儿一眼。

蜜儿心领神会，对着旁边候着的宫人吩咐，“茶呢？良娣的茶已经饮完好半日了，不知道添上？难道还让我家娘子在巴巴儿等上半个时辰？”

这话说得很对张良娣的胃口，只话音刚落，魏氏的声音就从里间传到了外间来，“是谁这么不警事儿，怠慢了张妹妹？”

那宫人闻言便跪了下来，说道，“太子妃恕罪，实不是我们故意怠慢，着实是这茶刚刚上了没一会子，现下还来不及烧呢。况旁人的茶盏里头还有这么多……”

张良娣闻言面色就有些不好，况素日里太子冯骥又宠她，那个敢给她什么冷嘲热讽，当下便有些发作开来，“我把你个作死的小蹄子，自个儿招待不周还推卸责任不成？”

这小宫人话中的意思再是清楚不过，分明是说她没事找茬儿的，“来人，给我拖下去杖毙！”

魏氏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张良娣！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有衡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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