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院。
“你好好的怎么和二丫头攀扯上了?”白氏皱眉问道。她穿着一身奢华的衣裳,打扮富贵,懒懒地半躺在酸梨木刻花椅子上,神情冷冰冰地看着眼前脸色有些发白的褚思韵。
“二姐想要母亲给我的镯子,我没给,她就对我破口大骂。大姐来了才拦住了她。”褚思韵低头轻声说道。
只见白氏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道,“不过是只镯子罢了,她要你给她就是,没得惹出这些事端来。”
对于这个强行记到自己名下的女儿,白氏心里一直不大痛快。当年若不是家族受困,需要找褚威朗为她娘家周旋,她又怎么会被逼无奈不得不承认了这个女儿。瞧着褚思韵和那狐媚子一模一样的眉眼,白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越看越心烦。
“镯子是母亲给的,不能随便送人。况二姐咄咄逼人,女儿想着,身为二房的嫡女,便不能丢了母亲的脸面,这才没有随了二姐。”
“什么二房嫡女,你不过是个姨娘生的,算哪门子的嫡女?你生母出身低贱,我白氏贵女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白氏听了面色不虞,即刻不留脸面的训斥道。褚思韵听了,脸上也没有任何不堪,只静静听完,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你就跟个木头似的,杵在我跟前,我也心烦得很了,你先回去吧。”
白氏说罢,慢悠悠喝口茶,全然不顾周围丫鬟婆子对褚思韵的耻笑声。褚思韵正要行礼,门口守门的小丫头突然通报道,“二夫人,二少爷到了。”
帘子被丫鬟卷起来,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袍子的玉冠少年走了进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母亲,您和四妹妹说什么呢?”
见儿子来了,白氏冷傲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忙将褚铮拉到自己眼前,拿出帕子仔细擦拭他头上的汗珠,笑骂道,“你这皮猴,我不过是和你四妹拉几句家常而已,你急哄哄的跑回来,一见面就问妹妹,到是不先问问我这个母亲。”
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场景,褚思韵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世,只行了礼,神色黯然退了出去。
见褚思韵走了,褚铮脸色渐渐凝重,挥手让奴才们退了出去,这才道,“母亲,四妹是不是又受姐妹们欺负了?您应该维护她才是,方才母亲对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管怎么说,她叫您一声母亲,也是您的女儿啊。”
“我可没有这个女儿!要不是你父亲逼迫我,我才不会让一个卑贱民女生的女儿过继到我名下,得了嫡女的名头!“白氏听了儿子的指责,顿时垮下脸来,道。
“可是母亲,木已成舟,四妹名义上已经是二房嫡女了,我们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何苦去为难她呢?”褚铮见白氏怒不可遏的样子,只觉眼皮一跳,心里感到十分疲惫,道,“儿子也是为母亲考虑,四妹是二房的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母亲厚待她,难不成会害了母亲?何况二房不睦也是让旁人看笑话,母亲......”
“够了,我生养你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小贱人来忤逆我的!”白氏面色发青,怒道,“不过是个女孩儿,又不能读取功名为我争光,何须我去费那心思讨好她!”
“不过是厚待四妹几分,也不是要母亲讨好她,她将来出嫁,嫁的好也让母亲脸上有光不是吗?“
“哼,你要是真为我着想,就去把府里的爵位抢了来,这才是让我扬眉吐气。”白氏冷笑道,“若你成了世子,将来继承了国公府这诺大的家产,我就不用操劳你的前途了,到时候那起子狐媚子哪里还敢来我面前恶心我!“
“这,母亲,这爵位是大伯父的,大伯父自己有两个亲生儿子,再不济也还有三叔在,世子之位于我而言不过是痴人说梦,在如何也轮不到我。既不是我的,我何苦要去浪费精力去争去抢呢?“褚铮怅然道。
他不是不想当世子当国公,可人心不做蛇吞象。别说褚元勋腿脚没废,就算废了大房也还有一个嫡子,他可没这个手段心肠去干掉大房所有的儿子当世子。明明他已经很刻苦地读书了,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为了不辜负母亲的期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母亲还是不会满足,想要的越来越多呢?
父亲和母亲夫妻关系不和,虽然表面上父亲不曾宠妾灭妻,但是和母亲已经离心多年,若不是母亲生了他这个儿子,怕是已经被休出家门去了。
“你如何不能当上世子!“白氏见儿子怅然若失,显然对夺爵一事并不上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三房没有儿子,大房的儿子已经废了一个,其他的要是都没了,再加上我的周旋,你就是世子!你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
“要是我真听了,才是把书读狗肚子里去了!”褚铮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生出这样的想法,顿时心中一紧,道,“母亲,大房对咱们二房一直厚待,大伯父为父亲的官位出力不少,就连我的教书先生都是大伯父请的名师。母亲,我们受了大房这么多好处,怎么能对爵位生出非分之想,你这是逼儿子去做那狼心狗肺之人吗?”
见儿子厉声疾色,白氏自觉失语,难掩尴尬,忙道,“我,我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你也不必对我生这么大气。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人中龙凤,我,我也没做什么......“
“母亲要是能想明白这一点,那便是最好了。父亲并非祖母亲生子,要是母亲做了什么阴私的事,一旦被发现,大伯父绝不会心慈手软的,到时候父亲也护不住母亲。”说罢,褚铮难掩疲惫,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母亲,我日后自会刻苦读书,争取早日求取功名,让母亲放心。母亲好生歇着吧。”
说罢,面容俊俏的少年神色晦暗,头也不回地出了如意院。
顷刻间,屋里传来茶碗碎裂的声音,守在门外的宋嬷嬷等人立马进了屋里去。
“夫人,二少爷是您的亲生子,他最是孝顺母亲的,您何须动这么大气呀。”宋嬷嬷劝慰道。
“我费这些心力也是为了他,西院那边好几个贱婢生的儿子都开始读书识字了,我怎么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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