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有虎化为石头。初到之时,以为是真远远望着不敢前去。虽然历经十载却不知那虎是否会突然活过来伤人,九烟更是胆小,每次提到都嗔怪我太坏,虽然陪伴却是开她玩笑取乐。
“小姐,我们离家已经十年了,也不知府中是何景象。”捏一棵卢玉草放在袋中,再去采摘另一棵,动作娴熟,不带第四片叶子,折中不流汁液,青色三瓣花朵,映衬着九烟的面容犹若仙子一般。
生活于东南山上久了,就不会随意将金钗玉环佩戴在身上,只袭一件月白色裘衣便已足够,不浮华奢靡,不浊人间意气,置身梦中,活在眼前。
“父母从不给我书信,我亦是只身修炼,哪里就知道家里的境况了。”青礁石明晃晃的像是涂了一层油,倒映着人的影子,方正阔达刚好跷着腿躺在上面。这一草一物全不似都城里的繁华,没有嘈杂的人烟,置身事外洞若观火。惬意舒畅!
“小姐在此倒是乐得自在,犹自忘记了少年婚约。”这盆冷水泼到了我烈火般的心里,霎时结冰,不觉得恶话出口“鬼蹄子,哪里就有你说话的份儿了,你是哪里来的洋葱,在此处净说些爷的丑话。”
九烟一只手怔怔的楞在空中,虽是十三岁少女但是脸庞上明显的滑落了一串晶莹的东西,滴落在花草间一粒一粒。
拖着娇弱单薄的身体艰难的转脸,眼睛似冒火一般,我颔首低头不敢直视。
“小姐今日是主子了,什么样的威风也是耍得的,留的我在这里难堪还不如死了的好,落得干净省心。”呜咽之中尽是绝望之色。
“姐姐,我言重了,你就原谅我好了。”右手摸到石板的冰凉刺骨,身体僵直,舌尖麻木,呆若木鸡就是形容我此时的形状的吧。
不觉僵在原地许久,手臂酸酸,我从不是出言不逊随意骂人的,今日听闻九烟提起幼儿婚事仿佛若是五雷轰顶,她也是从来不提一字的。
“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知眼泪为何物的我早已忘记流泪这样的事。东南山上唯师傅和九烟陪伴,我是真真伤了她的心了。
“我只提一句你就怎的说这么重的话了?”柔和的声音仍旧呜咽不已。
困窘之情油然而生,不觉脸红道:“姐姐就不要难过了,若是再说难听的话就让我舌上生疮,烂嘴巴。”
九烟听我这样毒誓自己,平静道:“小姐何须这样发毒誓悔自己,我也是太小气了,以后不许再没头没脑的乱说话就行了。”
“那姐姐笑一个。”我喜欢看她笑,宛若初绽的云朵。
“你这个坏丫头。”她嗔笑着。
日头渐渐的毒了起来,我与九烟携手漫步在弯曲幽径布满鲜花的小道上,碧色的草地上盛开了大片大片的丁香,浅浅的黄隐着足迹。
年幼便被许了婚事,在我懂事时我就明白将来是要进入皇家的,达官显贵奢靡淫乱,我向来喜欢舞文弄棒,哪里有困难就要去帮一下子,下人都说我没有小姐模样,倒像是市井魔王,虽然出自大户人家却是顽劣,就算是要显贵也要有自己的功业才行。
思及此处低低的叹了一叹,什么父母之命什么赐婚荣耀,我全都不看在眼里,想必父母也为了我生生的受了许多委屈吧。
“小姐叹什么气?”九烟从不唤我魅儿。唉!
“今日师傅要我们摘了这么些东西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尽量掩饰。
“师傅一定又是要为小姐研制新药了,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用途。”九烟向来如此,虽是奴婢但是聪明灵动,有她陪伴已足够。
木石小屋,常年难修葺,斑斑驳驳一片一片印在毒辣的日头低下,左侧的狮子上还有几根细弱的绿草,师傅说那是生命不能轻易打扰,群山环绕烟雾终日缭绕不休才是仙家重地,怎么竟然是这般光景,初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遇到了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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