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场暗流涌动的修罗场,秦烟顿在原地,身后的目光炙热,几乎要将她看穿。
林瑜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提醒秦烟--
她的这位丈夫,心思缜密,可不是好糊弄的。
外头暮色四合,别墅内却亮堂的叫人无处遁形。大低是齐楚的气场太甚,饶的是久经沙场的秦烟也一时气血逆流,连支吾都溢不出口。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形容的就是她了。
气氛摧枯拉朽,齐楚才复又转身,走到秦烟的眼前,深深浅浅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一番游走后,笑得像个正人君子,“我先上楼洗澡。”
秦烟绷着一张脸,突然没有由来的横,“你洗你的澡,跟我有何干。”
她为什么这么横,大概是因为看着齐楚,总让她觉得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明明善时一颦一笑都可勾人心魂,却偏偏要吊着眉角笑里藏刀。
她忘不了谋害她的项衡,心里似是吊着一口气,讨厌虚假,讨厌这样的男人,故而也讨厌这样的齐楚。
于是她便像只刺猬,抖擞着一身的尖刺,想狠狠地刺挠一下这个伪君子。
齐楚看秦烟一身的吝气,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是个会顶嘴的主儿,有意思。
笑了笑,复又吩咐身边的人,“佟嫂,先给夫人准备几屉点心,这么晚了,大概是饿了,才神思恍惚,不仅不记得自己是谁,还敢顶撞自己的先生了。”
这样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再加上他是齐楚,是个无事也鲜少显露真实脾性的主儿,在场的除了秦烟还一副混不吝的混蛋样儿,其他人几乎个个心惊胆战。
“齐先生......”林瑜开腔,嗓音有些颤抖。
齐楚打断,“林小姐可以先走了,有什么行程,明天再说。”
林瑜眼皮子跳了跳,没敢吱声。
“吼。”秦烟冷笑,葱白玉柔的手指点了点太阳穴,杀气十足,“齐先生,你知道吗,上一个在我面前这样张狂的人,坟头草已经二尺多高了。”
秦烟原本还想多添一句“我杀人如麻,挥刀不眨眼”,但因着这屋子里还有旁人,因着林瑜交代过她的,装也要装的像从前一般温顺,才又收敛了回去。
如此,够温顺了吧。
齐楚低着头,面容藏在阴翳里,“秦小姐,你知道吗,上一个敢跟我横的人,两块颞骨都碎齐全了,现在还在医院苟延残喘呢。”
齐楚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阴沉的味道。
秦烟蹙眉,心下一沉。
她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难怪林瑜这么忌惮他,难怪这一屋子的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病态的恶魔。
所以,后来林瑜嘴里的那个女星秦烟,那个如一株枯荷般了无生机的女星秦烟,应该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吧。
可怜呐,和这种男人结为夫妻,不气到郁结成疾才怪。
秦烟就这么在心里给齐楚定了位。
南安于她而言,已经成了一个伤心之地,来到这里后她在梦里又见过项衡几次,醒来之后,就连想一下都是痛的。犹如一枕黄粱,复又支离破碎。
如今,她只想安安生生的继续留在这个世界。
如此,她得找机会除掉齐楚这个男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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