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彻夜,苗淼淼和时乐安一觉睡到未时。掀开床帘时,外面阳光正盛,金灿灿的一片覆盖了外面的天地。猛地从昏暗的被子里转到如此明亮的世界,乐安捂着眼睛慢慢适应。苗淼淼呜咽一声把头扎进被子里,又被时乐安拽出来,可怜兮兮地眯眼睛穿衣服。
过了一阵,两个人都适应了,梳洗整齐后带着棉衣去找苗老大道歉。
路上,苗淼淼不似往日那般风风火火,走路如同乌龟般吞吞地慢,踢着石子滴滴哒哒:“爹会不会生我的气,不愿意原谅我?”
“嗯~有可能的哦~”时乐安手背后,哒哒地走着,胳膊一甩一甩的:“所以你就要使出劲呀。”
苗淼淼抱着箱子迷茫地看着前面的时乐安。
“看在咱们关系的份上,我就破例教你三句话,这可是我们师门从不外传的法术。”时乐安啊转一圈,倒着走笑盈盈地看向苗淼淼,食指竖起在唇上:“嘘~”
苗淼淼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第一句:爹,前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顶撞您。第二句:女儿想通了,我不走了,我这辈子都会陪伴爹爹,爹爹不要难过。”
“不对!不对!我要走的,怎么能说不走呢?”苗淼淼跺着脚反驳。
“第三句:这是女儿日夜赶做的棉衣,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女儿无法……它以后会代替我我温暖爹爹。”时乐安在苗淼淼头上敲了三下:“信我者,得永生,乖乖听话。
苗淼淼眉毛揪在一起,嘴巴撅的老高,还是乖乖地背着词。抱着匣子,嘴里一句一句地嚼咬着词句,心脏打鼓般地跳。
过了一阵,走到苗老大的院子门口。
苗淼淼住了嘴,腿站定了瞧了瞧时乐安。时乐安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苗淼淼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去。院子里没有人,只有一座摇椅停摆在李子树旁,狗儿们哈着舌头倦怠的围着摇椅睡了一圈。
爹呢?
苗淼淼走进屋子里,外堂与院子一样,也是空荡荡的。苗淼淼又打开内屋的门,屋门大敞,苗老大正在里面。
苗淼淼垂下眸子,呆呆地叫了一声爹。苗老大正愣怔着,没有回应,苗淼淼见苗老大不理自己,以为爹还在生气。小心翼翼地朝他看过去。
苗老大的床褥散乱地堆着,床头板子被掀开,露出一个空荡荡的暗格。而他怀中,多出了一个苗淼淼从未见过的匣子。匣子大开着,一把小巧的小孩用的长命锁静静地躺在那里。
苗淼淼欣喜道:“爹,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苗老大原本正在忧郁悲哀地回忆往昔,见苗淼淼进来正慌乱着,以为她会怨恨自己到现在才将这个隐瞒了十六年的秘密告诉她。结果张口来了这么一出,苗老大都黑了:“滚滚滚。我哪给你变出来弟弟妹妹?”
时乐安站在门口捂着脸,肩膀颤颤,努力憋着不要笑出声来。
苗淼淼无精打采地站在旁边挨训,最初的气氛被苗淼淼误打误撞得化解了,变得活跃起来。苗老大轻咳几句,语气中带着几丝微不可见的尴尬:“你不是生我的气吗?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