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如何处置她是个问题,杀了,势必会让刚在战场上为安元朝搏命的俞正德寒心,不杀,她实在可恶至极。
放之不管,他的女人,难道任由她另嫁他人?
俞初悦立于马前,偷观萧晏离,见他不言语,似笑非笑,明眸飘忽不定,似在做什么决定。
她的心绪更加惴惴不安。
他现在能做什么决定,无非就是考虑她怎么个死法,可能还有俞家满门。
想想,绝不能就此束手赴死,得紧急抢救。
蓦地,俞初悦换了副甜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娇声嗲气讨起好来,“殿下~您不就是想要孩子吗,我还可以给您生啊,您喜欢女孩是吧,正好,我肚子里全是女孩,您要多少有多少,呵呵~”
萧晏离,“?!......”
半晌,俞初悦抬头见萧晏离仍如冰山不为所动,她想,嘴遁不足以让人信服,还得做点什么才好。
做什么呢?突然,她一拍大腿有了主意,“殿下,您等着啊。”
说着,俞初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柳树下摊开桌案上的纸笔,唰唰写下一张保证书,又急速跑回,递给萧晏离,“喏,这是我的保证书,您看看。”
见萧晏离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不接她的保证书也不说话,俞初悦索性往前一步,掰开他的手指将保证书塞到他手里,“您看看嘛,我很有诚意的。”
良久,萧晏离终左顾右盼忍不住低头扫了一眼,上书:保证书,本人俞初悦保证给萧晏离生个女孩,若生不出来,再生,直到生出来为止。
字体娟秀,言简意赅。
她不仅识字,还会写字,但为何给她的书信,她一封未回?
战营中,看到那些将士们收到家书后如获至宝,他是何等羡慕。
扬首,萧晏离眸中一直蕴含着的水雾凝成了一潭深水,在他眸底徘徊,似要溢出来。
他蹙眉狠眨了一下眼睛,薄唇抿了抿,紧紧喉咙,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那副表**泪未哭,悲怅凄凉,让人见之心酸。
“欸,你有没有意见,没意见我们就定下时间,看什么时候方便把这事办了,你若急,今天晚上也可以。”
俞初悦站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着急得很。
是生是死,好歹给句痛快话,若生,好办!若死,她还得想其他法子。
马背上,萧晏离沉沉一息,扯下別在腰间的弹弓,连同俞初悦的保证书一起摔在地上,扬声朝人群中的田七喊道,“找到那日的客栈,全诛!”
说罢,他策马而去。
听说要杀给她把脉出喜脉的客栈老板一家,俞初悦一个激楞,紧在后面喊道,“欸,你跑了是几个意思啊?我一个大姑娘家脸都不要了,说出那些话,你不会还想杀我全家吧?”
这时,田七过来捡起地上的弹弓和保证书,看一眼,保证书上的言辞顿时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不过,俞家小姐悔过诚恳,表态明确,王爷不该一走了之,再努力努力孩子不就有了吗,不就是晚几个月的事嘛。
他们身后,诸公子不明所以,议论纷纷,田七对他们讪笑道,“宸王殿下和俞小姐青梅竹马,见面就吵,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所以不必吃惊,该玩玩,该乐乐。”
事实如此,诸公子有耳闻,不多问,散去。
田七擦擦额头的汗,回过头对俞初悦道,“俞小姐,我送您回去吧,这诸多男子,您一个姑娘家的跟他们混在一起不像话。”
俞初悦哪肯,她都那样了,只差没当众宽衣解带,还没能得到萧晏离答复,火大得很,遂拍拍腰间的皮囊。
“回什么回,看见没,姐姐我盘缠都准备好了,今晚就离开这里,俞家人你们爱杀不杀,随便。”
言毕,她气冲冲朝着官道的另一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