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快下来,是宸王殿下。”赵谦急伸出手要拉她下来。
“少唬我,他要半个月以后才回呢。”俞初悦嘴里这样说着,但还是提着衣摆跳下树来。
未及站稳,她漫不经心的打开赵谦的手,“说什么萧晏离,你说皇上来了多好,我直接跪。”
言毕,她抬着微醺的黑眸,堪堪往长亭那边扫了一眼。
只匆匆一瞥,她就觉,几经轮回始得为人,纵百媚千娇,耗尽半生气运终逃不过天道无常。
马背上那人的脸能倾倒众生,那对鹰目能杀人于无形。
收回散漫的视线,俞初悦连余光都不愿再往那边漏过去。
低头一默,再抬起时,她唇角带着一丝悲壮的微笑,摸摸平坦的小腹,又拍拍腰间的皮囊,听到里面令牌和细软的叮当之声,她多了几分底气。
心中有个意念催动着她。
一二三,预备,跑!
轰的一声,俞初悦以起跑的姿势跌倒在地。
没人挡住她,绊住她,她就是单纯的腿软。
“悦儿,你怎么了?!”赵谦以为她是被马背上萧晏离的威严吓到,过来扶她起来。
“王爷,受礼完毕,我们回吧。”
这边,田七沉默了一会,无事般极平常对萧晏离道。他不堪看一袭红衣被众人团团围住的俞初悦,希望王爷也突然失明看不见。
但那一抹红鲜活跳跃,在人群中格外刺眼,好似一面染血的战旗。
萧晏离静静地看着,欣赏着由多少将士浴血奋战守护的这瑰丽河山,诗酒风流。
和眼前的欺骗与背叛。
他深眸中隐忍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这种情感令他血脉偾张,每一寸发肤都似要爆裂,而此刻,在他内心深处又升腾着一股零下三十度的寒凉,让他保持着清醒。
冰与火的双重捶打,终淬炼出四个字,“吾儿何在?”
萧晏离说这话时面无表情,音调平缓,未有任何起伏,田七却闻之心酸。
他懂王爷的辛苦,肃脸对萧晏离拱手道,“王爷,不如您先回府,剩下的交给属下处理,属下定会给您一个答复。”
萧晏离观着前方,瞳孔却没有聚焦,未关注任何具体事物,幽幽道,“现在就给本王一个答复。”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力,使周遭空气都变得凝重。
田七无法,朝杜威招手,示意他过来。
狗仗人势的奴才!杜威在心里暗骂一句,极不情愿的过来,拉着脸,对马上的萧晏离将拱了拱手,又顺带对田七拱了半个。
“宸王殿下,可是要屈尊与我等同乐?在下这就去准备。”
萧晏离如泥塑的天王,不言不语不看他。
“杜公子,你们在此做何?”王爷不想说话,田七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