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锦,蝶成双。痴梦,却难圆。
花好比谁都清楚,自己和纳兰月朗的前路有多艰难。但无论要经受多少险阻,承受多少苦痛,她都一定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是他们血肉的融合,更是他们的花好月圆……
???
正是阳春三月。
今年京城的桃花开得分外早,亦开得分外好。
“慢点,”月朗不愿爱花的花好错过这般明媚的春色,扶着依然很虚弱的她走到院中。
此时的月蕊轩小院中,桃花朵朵,灼灼其华。
月朗扶着花好来到一株开得最妖娆的桃花树下。
“好美啊!”花好轻轻依偎在月朗怀中,含笑望着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美得像一个粉色的梦。”
“这世间再美的花,也比不过你额角这一朵。”月朗微笑着,指尖温柔地抚摸花好的额发。在她白皙的左侧额角处,藏着一枚花型胎记。辨不出是什么花,却比任何一朵花儿都要好看。
感受着月朗指尖的暖意,眼前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仿佛落在了花好的心上,柔柔的,凉凉的,却化作丝丝疼痛。
这样的画面,太过温柔,太过美丽,她好怕,到了明年今日,会应了那句: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许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缘故,花好忽然变得特别多愁善感。正幽幽地胡思乱想着,朱红色的院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嫂嫂,你好点了吗?”月然自门外匆匆跑进来,到花好面前,满眼担忧地问道。“听说你昨日在杏林晕倒了,可吓死月然了。”
“已经没事了。”花好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用帕子帮月然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这小丫头是有多着急啊,竟在这春天里跑得满头大汗。花好想着,心中不由得涌出一股柔软的感动。
“没事,怎会忽然晕倒呢?”月然不相信,继续关切地追问着,“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把他打飞了!”
“没,没人欺负我。”花好柔声说着,脸上浮现出两朵比桃花更艳的红云。她羞涩地垂下头,眼角余光偷偷望了望身旁微笑不语的月朗。
“咳咳。”月朗有些无奈地轻咳两声,俊雅如玉的脸,竟也止不住红了。
“没人欺负你,怎会晕倒呢?”月然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她是真心喜欢花好这个嫂嫂的,生怕她受到什么委屈。“都怪那个夕染,偏要留我陪她过夜,聊悄悄话,害我不能回来护着嫂嫂。”
“夕染郡主,她怎么样了?依旧寻死觅活的,不肯去蒙古吗?”因花好腹中的孩子身份太过特殊,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安全。因此,暂时还不能让月然知晓他的存在。纳兰月朗不得不赶快将话题转移开。
“她啊,嘴上说着不愿意不愿意,心里,却巴不得明天就成亲呢。”想到夕染提到阿穆隆时兴奋得眉飞色舞的表情,月然用帕子捂住嘴娇羞地道,“昨个夜里啊,她一直在和我念叨那蒙古小王子带她去哪儿去哪儿玩儿了。”
听月然这样说,月朗和花好相视一笑。心中,似乎有一块巨石缓缓落了地。
这姻缘之事,还真是无比奇妙。或许,在天地间的某个地方,真的藏着一块三生石,在我们还未出生前,就已将此生的离合悲欢都写好……
一片桃花瓣飘转着落到花好胸前的白色龙华上,她用手指轻轻拂落,一阵浓郁的花香沁入心脾,她忽然剧烈地恶心起来。
这美丽的春天,繁花都已盛开,那个小小的生命,也不愿阿玛和额娘再将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