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贤就笑了笑说:“我是《星岛日报的记者,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就把自己刚刚做了不久的名片递过去一张。
阿兰的阿奶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又把名片递还给苏定贤道:“我不识字。”
苏定贤耸耸肩,重新收好名片,说道:“其实我是想要给阿兰做个采访。”
“给她做采访?”妇人立马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剧烈咳嗽道:“该说的,我们已经说了,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请你们不要再打搅她!”
见妇人情绪激动,苏定贤就说:“其实,我是想来帮她的。”
“你帮不到的,其他人也都帮不到!”妇人忽然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起来。
屋子里,正在偷吃蛋挞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见妇人在哭,就拿了一只蛋挞出来说:“阿奶不哭,阿奶食蛋挞!蛋挞好香的,好好吃!”
妇人摇着头,哭得更厉害了。
苏定贤吐口气,也蹲在妇人旁边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委屈,也知道阿兰受了很多伤害,所以,我现在只想帮助你们!”
妇人抬起头,望着苏定贤,只见她泪流满面,眼睛红红的,哭着说:“你帮不了我们的!那个英国畜牲强爆了我的女儿,可是那些警察却放走了他……还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再控告他,就把我和女儿抓起来。”
就在这时
“是不是那帮坏蛋又来了?”
“不要怕,我们来帮你!”
“该死的畜牲,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苏定贤闻声望去,只见七个人手里头朝着家伙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跑来。
……
原来
旁边些水上棚屋的邻居听到哭声,还以为苏定贤是坏人,于是就抄着竹竿,船桨赶了过来。
等到大家伙弄清楚苏定贤身份之后,又开始抱怨道:“你们这些记者都是废柴啦!这样大的新闻都不敢报道!”
“是啊,那些鬼佬惹不起的,你们这些做媒体的都没胆的!”
“我看你还是走吧,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看起来这些海上人家对媒体和记者极其失望,或者说很不信任。
也是,本来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应该在香港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受到驻港英军的压力,那些媒体都直接选择装聋作哑,甚至连一篇为阿兰叫屈的报道都没出现。
这还不算,听那些疍民讲,最近来了一位大探长,还带着一个姓杜的大律师。
他们警告阿兰和她阿奶,不要再把事情闹大,要不然那位英国水兵就会反过来控告阿兰勾引他,在海上进行私昌活动,然后抓她去坐牢。
“真是没有天理啊,这样的话也能说的出来!”
“是啊,太缺德了!明明是阿兰被人欺负,他们却帮助鬼佬做这种事情!”
“阿兰的阿爸死的早,阿奶又总是生病,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真是造孽啊!”
众人蹲在一旁,七嘴舌地骂道。
苏定贤也学着他们模样,与他们一帮人并排蹲一起,掏出香烟,让给大家,然后问了一句:“那位探长是不是叫颜雄?”
“咦,你怎么知道?”
苏定贤咬着香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