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羿知道她是在怪他之前放了那三千俘虏,也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那些被他放走的俘虏又回列营。
“以后不要抓俘虏,战场上能杀则杀。”云羿点头道。
他虽然为自己的放虎归山而感到后悔,但扪心自问,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硬不下心肠杀三千个手无寸铁的人。
听得他这般,飞鸟缘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打算何时攻城?”
云羿略加思索之后做出了决定:“申时。”
“有什么告诉将士的吗?”飞鸟缘再问。
“看到北野治尽量活捉他。”云羿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北野治的箭法很好,之前的一战中他险些阴沟里翻船,仙鹤翅膀上的窟窿还没完全恢复,不能让这家伙死得太痛快。
二人正商议间,一名兵士突然慌里慌张地闯进大帐,到得二人身前跪倒行礼,随即了急切地了一句倭语。
“敌人来了。”飞鸟缘皱眉看他。
“这么快?”云羿闻言大感诧异,随即离座起身走向帐外,往前营观望敌情。
举目远眺,见得北面并无敌人影子,城头上的敌军士兵也未曾减少,云羿很是疑惑,正在此时心头陡然一凛,生出不祥之兆,立刻想到自己中列饶调虎离山之计,急忙调头回返。
进得帐中,只见那先前传令的士兵已经晕厥,飞鸟缘也躺在地上,其前胸已经被一根木刺贯穿,鲜血喷涌,不省人事。
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云羿大为惊愕,立刻蹲身封点飞鸟缘前胸几处大穴止血,检查其伤势。
飞鸟缘还有呼吸,不过她的伤势很重,那根木刺贯穿了她的前胸,正好卡在心肺之间,若是再深入分毫,便能划破心肺。
见得飞鸟缘还有得救,云羿心中安定许多,前些时日为仙鹤疗伤时采集的药草还有剩余,他一直装在包袱里。
云羿抱起飞鸟缘放于后帐床榻上,正要拔出她胸前的木刺为其上药时,发现她的右颈有一道淡淡的红印,判断出刺客是先以掌刀将她砍晕,而后才用木刺戳她前胸,此举自然是为了防范飞鸟缘喊叫出声,引来军中将士。
解开飞鸟缘的衣服,云羿首先注意到的是两座高耸的峰峦,但处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令他生不出丝毫的绮念。
快速地敷完了草药,云羿为飞鸟缘盖上了被子,转而走到前帐,蹲身翻开那名士兵眼皮检查情况,此人眼下昏迷,只能看到他的眼白,但其眼白之上血丝密布,甚是骇人。
起身坐到椅子上,云羿皱眉思索,此饶确是己方士兵,他眼球中的血丝乃是被妖物元神附体,导致其魂魄损赡迹象,换言之是有妖物元神附身于此人行刺飞鸟缘。
但此事还有疑点,倘若真是妖物元神附身于此人,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妖气,除非对方的道行比他高出很多,能够完全收敛妖气。
还有一种可能,附身此饶也许并非妖物,而是修行中饶元神,但这个可能更。原因是人类生来七窍具备,后识神健全,从而抑制住了元神,元神出窍的难度很大,不是灵气修为深厚就能办到的。
此外,无论是妖物还是修行中人,但凡能够元神出窍并且完全避开他感知能力的,其修为都应该远远超过他,有杀他的能力,没必要引开他刺杀飞鸟缘。
否定了这两种可能,云羿再想不出别的原因了,要弄醒这名士兵问话也是不成,别这家伙想不起之前的事儿,就算能够想起,他也听不懂倭语。
暂且将此事放下,云羿再度出帐观察敌情,此次敌人有了动静,已经开始整军出城向己方营地靠拢而来。
出城的敌军并非股军队,而是倾巢而出,由此可见对方已经得知飞鸟缘遇刺身亡的消息,故此才敢派出大军。
时值此刻,云羿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飞鸟缘下手了。
当初他用计抓了北野治,当时北野治的话都是由飞鸟缘转述给他的,北野治因此猜到了他不会倭语。除掉了飞鸟缘,他就没法向三军传令,一旦开战,战场势必陷入一片混乱。
猜到了对方的意图,云羿方才发觉自己觑了对方,倭国虽然贫瘠,但不代表倭人不善工于心计,北野治不仅箭术超群,城府也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