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打更的人刚上街吆喝过,一辆马车停在虞府大门,一风姿卓越的道士从马车上下来。
道士似是身体不适,只是从车上下来的动作大了些便止不住地咳个不停,俊秀的面庞一片惨白。
这人正是玉明阳。
二月春风拂面,于玉明阳却似刀子划过一般。
自解了身上的毒后,她的身体素质却是越发差了,就连一身的内力也时不时会散去一阵,其实原因不明。眼见约定的日子临近,玉明阳也只能拖着这副病躯前来虞家赴约。
虞母见了她喜色溢于言表,极热情的招呼人进门,一进院子便唤道:
“阿澈,明阳来了,你还不快出来?”
虞母声音不大,却暗含内息,落在躲在屋里的虞文澈耳边如惊雷一般炸响,虞文澈登时一个激灵。
见虞文澈迟迟不回话,虞母眼珠一转嗤笑一声,“这小子恐怕是又在屋里胡闹了。明阳你且在这稍等他片刻,伯母还有些事,便不留在这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与此同时,虞母以内力传声虞文澈,说道:“你若是再不肯出来便不必见你这小友的最后一面了。”
虞文澈心下一惊,一时拿不准母亲是在要挟他还是认真的,听着屋外虞母的脚步声确实远去才勉强松了一口气,顺好了气才推门出来。
“咳咳咳——”
虞文澈听着玉明阳咳得撕心裂肺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她的毒不是解了吗?
现在这样,难道是对我有所怀疑而故意为之?
尽管心里如此想着,虞文澈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似是心疼的问道。
“明阳,你这是?”
玉明阳悄无声息地收回掌心见了红的手帕,扬起头冲虞文澈笑笑。
“没什么,一点小问题,很快就处理好了。”
见虞文澈面上仍是一副极为担忧的神色,玉明阳为了让他安心便说道:“我通药理,待这几日配几副药煎服也就不会再咳了,不必忧心于我。”
“如此最好。”
虞文澈点点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玉明阳当即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怎么会。只是奇怪你怎么不早半个月来,那时候还能赶上池州的春灯会。我记得你一向最喜欢热闹了。”
“是啊,我最喜欢热闹了……”玉明阳语气不知为何带着些惆怅。
只是不知,日后是否还能观望那些热闹。
越通药理,玉明阳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越明晰。
以四字概括便是——药石无医。
至多两年,她便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