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慕容萱中香毒的时间还不长,神智还清醒,魏漓曼迅速将香炉里的香换成沉香,然后将慕容萱带到玉漓院,以扭伤脚的理由请来大夫,替她解了香毒。
至于出现在灵萱阁的婢女和小厮,魏漓曼猜想应该是魏茹琴所为,她这位姑母平日不声不响,主意倒不少,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经过此事,慕容谦算是欠了慕容延一个大人情,而这只是慕容延报仇的第一步。
因为他察觉到慕容谦对慕容萱,似乎有一种超出兄妹以外的微妙感情,不过当下证据不足,他不会贸然出手。
或许有一日,他的这个发现会成为重创孟家的契机。
慕容延略一颔首,语气并无半分倨傲:“大哥说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慕容家出事。”
慕容谦眯起双眼,语调冷然:“二弟认为,此事是夏侯幽雪所为吗?”
“她自然有这个动机,如果昨日的生辰宴上,出事的是耀亲王妃,那耀亲王必会厌弃她,夏侯幽雪就可趁虚而入,夺得耀亲王的宠爱,只是,”慕容延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眸色渐浓:“光凭她一个侧妃,就敢这般明目张胆地陷害王妃吗?”
“莫非……”
慕容谦也意识到他话里的深意,心惊地瞪眼,答案呼之欲出,但又立即闭口。
如今能保全自身已是万幸,就算心知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又有谁敢说出来呢,有的时候,装聋作哑才是保命之道。
“眼看着将慕容萱和慕容谦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竟然被魏漓曼搅和了!”
夏侯宁渊怒气冲天,髻上珠钗叮当作响,夏侯幽雪很少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惊得愣了愣神,没敢上前。
身为一国之母,无上权威不容侵犯,魏漓曼此举等于是直接和夏侯宁渊宣战,可她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论实力,魏家不如夏侯家,魏家臣子在朝中的威望也不及夏侯家,有功之臣更是寥寥无几。
魏漓曼以一己之身和堂堂皇后抗衡,难道不怕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姑母,依雪儿愚见,魏漓曼如果真想与我们夏侯家为敌,就不会将那有问题的香换掉了,”夏侯幽雪眸光闪烁,眼珠骨溜溜地转动:“除非她是要将大事化了。”
“哦,”夏侯宁渊凤眼上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那你的意思是,魏漓曼是想帮咱们?”
夏侯幽雪清艳的脸庞上化开一抹狡诈,不似平日的温婉大方:“倒不如说,她想借机拉拢我们。”
玉漓院偏远,当初是魏漓曼向轩辕凛请示要搬到这里来住的,说是图个清净,轩辕凛对她谈不上多熟悉,只不过在宫里的宴会上见过几面而已,便也随了她的意。
自魏漓曼入府以来,轩辕凛几乎未踏足这玉漓院,只因这魏漓曼是庶出,远不如慕容萱和夏侯幽雪这两个嫡出女儿受宠,索性就冷落了她。
院中林木枝叶稀疏,更添萧条凄凉之感,魏漓曼不受宠,院里的下人也开始偷懒耍滑了。
画眉一路走进来,竟一个人都见不到,估计都到别的院里去巴结讨好了吧,想到这里,画眉就来气。
“侧妃,您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画眉知晓魏漓曼不愿争宠,但却也不愿管别人的闲事,可是她想不通,慕容萱生辰宴那日,她不惜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也要相助慕容萱,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魏漓曼动作悠闲地放下茶杯,眉眼间竟有几丝阴郁之色:“这次我替皇后解了危局,希望娘在魏家也能少受些苦。”
画眉抿了抿唇,眼神变得伤感,语调软了下来:“侧妃,您为了魏家,牺牲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入了耀亲王府,奴婢真的心疼您啊。”
魏漓曼陷入长久的沉默,嘴角晕开一抹淡笑,却是无尽嘲讽的弧度,生在权贵之家,她生下来注定就只是父辈们争权夺利的筹码而已,何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