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节不儿的梦越,胡卢击毙鹕鸬
《博尔赫斯迷宫》第n-2间迷宫刚好完工,里面极其朴素简单,两把休息椅子,墙上有远古的壁画及开关装制。
简诺是来代表公司来验收的,一跨进迷宫,只觉眼馋身软,便坐在椅上休息。片刻便进入梦乡。
她能腾云驾雾,直奔蓝天。身下的大地在旋转,森林,稻田,河流,不久便见到了长城。
不知飞了多久多久,她看到了两坟墓,她辩出来,那是粱祝之墓,冥冥之音在长空之中: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叶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那是远去的历史,再见了我的古人们,咱年青人对你不屑不顾,决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管你《梁祝》如何?也不管你哈姆雷特如何对待奥菲利亚?不管你贾宝玉如何负心林黛玉?也不管你《白毛女》中的王大春在山洞中寻找到喜儿?
简诺继续飞,不知飞了多久多久,终于飞到玉龙雪山,再飞一程,到了边疆。
她收敛翅膀落地,一番打扮来到营房。
“事不凑巧,指导员在关警备。”守门的战士说。
“……为何?”
战士轻轻地与她耳语:“指导员的枪走火。”
“阿呀呀,了不得。”
“也没啥,指导员没伤着,只是打死了农家的一只鹕鸬。”
“啊……”
“我们帮着指导员去与农家私了,可农家说那是他家的神鸟。”
“神鸟?”
“就是像征祖先的神灵。后来事情闹大了,瞒不住了,指导员准备接受处分。”
“能见她一面吗?”
“最好别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将向指导员秉告。”
战士灵机一动,给简诺连续照了几张相,以此来报告他的上司。
简诺觉得自己原途返回。
有人在外敲门,简诺惊醒。原来是一工人拿脱了一把钳子。
那鲜活的梦将简诺急出汗来,她直用手机直呼胡卢,然而不管简诺如何呼唤,那边一片死寂。
简诺心里强烈的感觉到,那不是一个梦,那比梦要精确的多,是实实在在的事实,但又无法解释,自己没去边疆,自己实实在在躺在东西城的西区“卧牛坡”的《博尔赫斯迷宫》中的n-2间迷室中。
第二天中午,简诺终于收到了胡卢的回音:“感谢你不远万里地来疆看我,我没接待你,是我极大的不是,我狠狠地克了一通那个傻兵……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望,没好好管好我的手枪,以致于走火,关了警备,刚才才放出来……”
简诺惊奇不已,她觉得胡卢已经死了一次,那只鹕鸬鸟代替他死了一次,从此那句“活不过四十岁”的咒语对他再也不起作用了,她真想大哭一场,但当着胡卢的面,她忍住了,她徽笑着。
十三节南方医生的来信
“爱不够的不儿,请允许我这样写。”
南方爱写信,一是赛他的书法,二是赛他的语言。他的字不儿看得懂,他的语言配合着那字,五花八门,英语、法语、拉丁文尽有应了,这是医生的坏习惯。
“刘子与我联系了,他又活过来了,与其说是你救了他的眼睛,不如说是桃桃给了他的信心与活力,咱们的刘子永远是那样的本性,当然我们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
不儿接了一个电话,再读下去。
“爱不上的不儿,蜃河的女儿,‘楼的女儿’,还记得我们的蜃河边的‘谈话期’,还记得我给你疗的肩周炎吧。至今我的手还留有余香,那是洗不掉的,已经渗入灵深处,铭刻在心。”
“咳,跟刘子一路货色。”不儿骂了一声,丢下一段往后看去。
“来吧,不儿,没活时我常跟转角的孔子学院的老师聊天,他们需要教员,收入比国内不差,也可在咱医院担任翻译,许多病人想获得神奇气功的治疗原理,你完全可以胡说八道地编故事给他们听。我们这里有空房,不用租房,赚水电费。”
“怪不得刘子说你比他还精。”不儿又骂了一次。
不儿没有及时回信。
十四节胖子畏惧“武松”
从那酒宴归来,胖子就躺在床上了,一是饮酒过量,但只饮了夏甲的十分之一不到,二是畏惧了夏甲,夏甲手一握紧,手中的石器酒杯掐碎了。
“你真是个假胖子。”王枣心疼地安慰着他。
“那样子有点像武松一般。”
“像武松也不怕,武松只打老虎,不打人的,现在事事讲法,而且城里人懂法守法。”王枣很细心。
“就怕他不像城里人的搞法。”
“你别老叫他‘乡巴佬,乡巴佬’。打起来我是拦不住的。”
“难道他真的敢打我。”胖子下得床来。
“不一定,有时好起来,脑壳给你做凳坐,有时丑起来,一句话不对就锤你。”
“这样的人有人逢吗?”
“快莫讲了,这样的人死要面子,为了朋友,老婆都舍得送出去的。所以朋友多着呢。”
胖子:“看那样子,他会打醉拳。”
王枣:“你讲死火了,为了练醉拳,故意用酒灌醉,摔死了好几回。”
胖子:“你与他在一起过,幸福过吗?”
王枣:“胖哥哥,什么叫幸福?至今我还理解不深。我想咱俩在一起有这种般的幸福,与他在一起,有那种般的幸福。”
胖子:“他会打,你会说。”
王枣:“别笑我这个乡巴佬了。”
胖子:“没喝酒,看不出,喝了酒,那般豪情出来了,真的有点像武松,那一拳下去,何得了,谁谁受得住。”
王枣:“小时候在夏家院子打架出了名,跑到我王家院子去称能,我王家院子三人联手打他不赢。”
王枣背着个大肚子,在房里走来走去。
胖子:“你肚子的毛毛是条虫,希望他将来有点像那武松。”
王枣:“多少有点像的,至少有我的血水在其中。”
胖子:“管他像谁谁,他一定不会是孬种。我这马上上班去。”
王枣:“回来时带上几蔸葱。”
十五节《博尔赫斯迷宫》中的“碰碰对”
《迷宫》前期开发任务太大,况且它的设计也是探索性的,并不一步到位,边设计边修改进行着。这样一个项目进行一半时便试运行起来。“碰碰对”算是简单不过的项目,正在对外试运行。
简诺装修房子急需花钱,不可能再向黄遙远父亲伸手,古云把私房钱拿了出来,东凑西借,依然是杯水车薪。
简诺要做业绩,死皮赖脸地邀请不儿、刘流及桃桃过来体验那“碰碰对”。
“碰碰对”,故名思义是进入迷宫中玩“碰”与“对”,看你与对方“碰”了几次,“对”了几次。从“碰”与“对”的频率中,冥冥般解释着你与对方的关系。
这是当然有主观因素,比如你可以“待株守兔”,你可以“投井下石”,你还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三人次的玩,四人次的玩都可以。
为了减少主观因素的干扰,公司特地为玩者配了眼镜。对外称是从国外《契诃夫有色眼镜公司》购回,其实就是本地的眼镜公司制造的。
宣传资料显示,《迷宫》中有道路的分岔,有时间的分岔,还有意识的分岔。就看你如何把握决断,如何组合,如何编排。
刘流编号为A,不儿为B,桃桃为C。三人从不同的洞口而入。在里面玩两个钟头。
刘流是不想来玩的,他怕玩得下不了台,简诺的用意他还是猜得到的,这小妞反正玩的是别人,自己不掉肉。
刘流最近最怕的是不儿那双眼睛,那双善良的眼睛生在小羊羔的脸上,是那样的容易被人欺负,被人宰割,被蹂躏,从不想伸冤雪恨。看样子她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想这样,将来也会是这样……不好玩,没有张力……我家媳妇不好当,我宁愿让人来咬上我几口,让我的皮肤出血,让我的脑汁盆地。
桃桃来玩玩固然是可以的,她初出茅上庐,她可算是来求签算命,看看她如何慎重地走出人生关键性的一大步。
《迷宫》中的灯勿明勿暗,你不要去记忆什么,你是记不住的,因为它时刻在变换。你认为那是岔道了,但前进几步又有岔道,你已为错了,退步出来,你与她重逢了,你本是偏头避她的,谁知她偏错了方向,又一次错碰上,这就是那所谓的“错中错”了。
那时间分岔也没错儿,当你昏头转向时,你根本记不起是前十分钟还是后十分钟的,你根本记不起哪一次相“碰”在前,哪一次相“对”为后。
你累了,想休息是可以的,那里面有“温床”与“凉床”,按等级另加收费。
二个钟头后,三人从出口处出来。有服务员收去眼镜,扔到一个仪器里,不到三分钟,仪器打出了结果:
AB为“良”,AC为“优”,BC为“一般”。
桃桃的脸色刷的一下粉红起来。
简诺顽皮地要刘流请客,吃上等的铁板牛排。今天的花费全由刘流负责,刘流这个月的奖金全泡汤了。刘流这次特别大气,口是哼着电影《桥》中的“老朋友再见,老朋友再见”的口哨,只要他活过来,他确实有点特色的味道。
十六节简诺再次病倒
正当筒诺沉浸在自己已有的穿越能力时,那新问题就来了。
简诺把这种心理问题向南方医生交流讨论。几天后南方医生的一句话便将简诺打入地狱。
“那会消耗能量的,上天堂一次需入地狱一回。”
晚上这句话入了简诺耳中,第二天早上,简诺起床时头晕眼花,走不了床。她自己明白这回病得不轻,立即拨打了120,住进了医院。
经各种检查匀为正常,会诊中的一个中医看出了简诺脸上的阴气妖气,明白了八分,以人参养荣归脾汤调理,效果明显。她的主治医师是刚进院不久的钟医生,他被简诺那种特有的忧郁之美所折服,每天有事没事转入她的房间,问这问那,那钟医生的脸庞之特色初看起来在胡卢之下。
钟医生学习诊脉,慌忙中摸错了位置,还在故意说着“浮、沉、弦、数”,向姑娘示好。
姑娘躺在床上,屈转着一只腿,一个美丽的造型会使钟医生勾魂夺魄,她先拿胡卢的脸与眼前的这张脸重合,分出长宽狭窄来,再从眼角眉楣辨认智慧与情种。
渐渐地简诺听熟了他的脚步声,从过道中众多的脚步声能辨别那钟医生的脚步声。奇怪的是那脚步声能仰制她的焦虑,能给她带来喜悦,她的食欲恢复了,那中医说是脾胃功能上来了。
胡卢也参加进来询问,简诺那气不打一处来。告诉他,那鹕鸬鸟已代替他死了一回,现在没有危险了,他可以平平安安过一生了。现在你可以大胆去要女人了,装什么装?你再也不用这个故事来骗女孩了,你爱抚过我吗?我为你想了多深多浅?你装做对不起别人的后半生,你完全是个怕死鬼,“慌话说了一万遍,便成了真理。”你被慌话套着,一害自己,二害别人。我这病八成是你害出来的。我阴亏阳亏,全亏在你身上。我气血俱损,全损在你头上。
是钟医生打车送简诺出院回家的,车子开到了不儿家的楼下,是钟医生摊扶着简诺上楼的,不儿还不知道简诺出院,一见那钟医生那副热心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原以为钟医生马上就走,后发现他没有去意,不儿在冰箱中寻找不出午餐食物来,马上给爸妈去了电话。爸妈答应急着赶来。
待爸妈到来时,简儿已睡醒,古云疑心简诺那老病复发,忙问着她服药情况,简诺烦心不已,古云这才感觉到崽大娘难做来。
钟医生问乡候了伯父伯母,提出告辞,第一个反对的是简诺。
“你走吧,你走,我明天就去住院。”这显然是大气话。
“……明天,我会来看你的,今天下午,我有班。”钟医生安慰着简诺。
“那我送你。”
“你身子还弱,多躺着。”
钟医生很有礼貌地退了出去。
“他多像刘流,刘流开始来我们家就是这个气派。”古云说。
“妈,你怎么尽讲别人的怪话。”简诺继续生气。
“不讲,不讲。”古云马上认错。
“要不要把那边的爸妈接过来住一阵子?”夏三问女儿。
“他们能替我生病呀,病在我身上,再说现在达达姐姐才是他女儿咧。”
“尽说傻话,爸知道你心里烦,烦一阵子就会好的,和上回差不多。”夏三安慰简儿。
古云替简儿按摩手。
“与你们抛失我有关,南方医生说我在婴儿时,也就是脱离母体那几天关键日,心理受到摧残。”简诺发难。
“都是乱七八糟的说法,咱宝崽什么不缺不残,什么都比别人强。”古云想封住简儿的嘴。
“你懂什么,你只有狠心?一怀上我心中就模棱两可,送去出还是不送出去……”。简儿继续发难。
“我在那肚子里翻跟头,没成形的心一直在发愁。”
“别为难妈妈了,好不好?妈妈费心把你找回来就与她犯对头。”不儿刷止简儿。
“是我自己找回来的,我先找到夏之,夏之再將我找回来。”简儿说。
“看在弟弟的面前,也不要为难爸妈了。”不儿说。
“我自己为难,我心里难受,我有心理障碍。”
不儿:“南方医生说‘上一次天堂,下一回地狱’,你老想着去上天堂,怎么不碰到困难。”
简儿:“我谈恋爱不成,难道我不能谈恋爱?我不能去找那胡卢?那胡卢是你引进家来的,达达姐姐说刘流也是你带到咱家来的。”
不儿:“刘流得罪了你们什么?”
简儿:“你处处护着他,胡卢说你为他家真是死心塌地。”
不儿:“好了,好了,我上班去了。”不儿出门去了。
十七节办公室里的故事
不儿跨进办公室,办公室里那三位老师谈兴正浓,有说不完的问题要谈,要解决,要决策。
席老师拿着一个大档案袋,这位孩子他爹——炮兵参谋转业了。
席老师:“说曹操,曹操到。曹丞相,在地下室工作了八年的刘海山同志请你发落。”
不儿还真的把那档案拿在手中惦了惦,看了看。
席老师:“廉价得很,贱得很,只要在咱东西城落户,最好在市属单位找把破椅子坐下来就行啦。”
不儿:“这还算贱呀?不过这要求也不过分,为祖国站过岗的人。”
席老师:“有路了……实话实说,昨天我去找了那王处长,想在咱学校安下脚,王处长怎么说,‘咱学校不是打炮的’,你说气不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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