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完旨王嗣就缠着顾安让他带他去见明远大师,顾安自然同意,带着他向军医营而去。
王嗣去找明远了,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顾嫣让刘妈妈将院门关好,坐着轮椅去见唐氏。
“娘,您身体怎么样了?可能下地了?”
唐氏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向顾嫣伸手,“过来,让娘看看,这几天怎么样?别老是担心娘,都伤了两个月了,再重的伤都该好了。”
此时的让唐氏哪还有王嗣看到时的虚弱模样,和平常女人没什么两样,只脸色不太好,有些发白,显然是血流的太多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顾嫣坐在轮椅上让刘妈妈推到唐氏身边,给唐氏把了脉,见唐氏真的大好了,这才放心下来。
“不错,恢复的挺好。”
唐氏白了顾嫣一眼,“当然好差不多了,天天让你和你爹山珍海味的喂着,能不好吗?好了,说说吧,东西都收拾的怎么样了?你爹说圣旨下来后用不上三五天咱们就得起程,时间挺紧的,可别落了东西。”
顾嫣“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又陪唐氏呆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
王嗣在顾家吃了顿晚饭,又住了一夜,打听清楚顾安是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在城墙下干活的,不是做戏给他看后,没在睦州耽搁,第二天就起程回京了。
王嗣走后顾安又忙上了,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和临时顶替他的黄俊生交接清楚。
第四天一大早,顾安谁也没告诉,赶着两辆马车低调出了边关,前往睦州而去。
另一边,先一步到达京城的王嗣带人从边关回京后家都没回,立即请旨入宫。
见到魏文帝后王嗣将边关所见所闻如实上禀,尤其是顾安一家的惨状,说着说着他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皇上,老臣和顾将军并不认识,甚至从未谋面,我二人并无交情,可老臣也忍不住说句公道话,顾将军一家实在是太惨了,您没看见,顾将军的妻子重伤在床,随时都会断气,说几句话就喘的不像样。
听说顾夫人把嫁妆卖了一部分,在边关开了善堂,大战之前她倒是把善堂里的人都送走了,可她却被堵在了边关没出来,而且剩下的嫁妆又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还得娘家兄弟来救济。
他那女儿是个好孩子,十岁起就女扮男装上阵杀敌,而这一次她受了伤,双腿恐怕也保不住了。
还有他那儿子,好好的一个俊郎君却是毁了容了,那刀疤从眼角到嘴角,划的是真狠啊!老臣去时还没完全愈合,听说是药不全,又天天在城墙下搬石头重修边关三城,所以才耽搁了。
老臣在顾家呆了一天一夜,在他家只吃了一顿饭,可他家里吃的还不如老臣家里的下人吃的好,那饭菜,唉!
他家里总共就五个下人,还都是老弱病残,家里有事儿连个跑腿的小厮都没有,还得大公子亲自去。
皇上,说句实话,老臣还从未见过这么惨的一家子,朝堂上哪家哪户都比他家强,就连七品的小官恐怕都比他家过的好多了。”
王嗣说完在脸上抹了一把,偷眼向高座上瞄了一眼。
王嗣之所以有今日之举并非为了顾安一家,而是完全为了自己。
两个月前顾安传回边关捷报时他正巧在御书房的偏殿里等着觐见,当时魏文帝的笑声隔着百里地都能听到,他趴在门边上仔细听了好半天,魏文帝把顾安夸的都要上天了,而且还说要给顾安按排个好差事。
谁想,没过两天魏文帝就让他去边关传旨,所以他才会借机接近顾安,博得他的好感,为以后铺路。
而他回来后又顺着魏文帝说话,把顾安说的惨兮兮的,让魏文帝心生愧疚的同时也能看到一心为忠良着想的心,也让魏文帝知道他是个忠心为国的,没有任何私欲。
魏文帝眯眼瞅着王嗣,心道:真是个老狐狸,这么给顾安说话为哪般?还不是为了自己!他才不信他是为了顾安着想呢!
当然,顾安一家的状况他心知肚明,因为在顾安传回捷报的时候他就把暗卫派下去了,顾安这些年在边城的所做所为他了如指掌。
如果让顾安知道魏文帝派了暗卫到边城查他,恐怕顾安冷汗都能冒上五六斤,洗脸盆都装不下。
也幸亏他谨慎,早在奏折发出的当天就把尾巴扫干净了,不然他不死也脱层皮。
魏文帝不出声,眯眼回想暗卫传来的消息。
暗卫传回的消息倒是与王嗣说的完全一致,看来顾安真是可用之材,这次回京不防把他安排到重要位置上,再好好看看,他能否担得起重任。
魏文帝半天没说话,王嗣的心里直打鼓,不知道魏文帝意欲何为。
顾将军,顾兄,本官可是拼了项上人头为你说尽了好话,你回京后这个人情可得记着还。
魏文帝扫了眼底下跪着的王嗣,终于开口了。
“来呀,传朕旨意,三天后,京中凡六品以上官员随朕出京,恭迎英雄回京。”
魏文帝下的旨意让京中一片哗然,各个府邸都在议论顾安其人,不知他何德何能让皇上亲往迎接。
傍晚,定远候府后院中热闹非凡,六七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在花园里嬉戏,几个年轻公子坐在凉亭里,一边瞅着几个女孩儿玩闹,一边品茶聊天。
而在候府最深处的荣安堂里却是寂静无声,一片肃穆。
定远候府老夫人屈氏年近六十,虽然岁数不小了,可她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五十多岁,简单素雅的碧玉头饰称的她雍容大气,原是应该慈眉善目的老人此时却是冰冷异常,眼中的阴骘一闪而过。
“老大家的,院子都准备好了?”
定远候府世子夫人于氏立刻点点头,“安排好了,还是回他们的百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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