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秋可没打算放过夏家,这么好的机会,不咬两口睡不着呀。
她扯开嗓子,陡然拔高声音,“爷,奶,这事关系百条人命,乡亲们着急也在情理之事,你们还是老实交代吧,不要助纣为虐。”
连夏秋都不敢偏袒自家人,村民更觉不妙,心急如焚的他们直接跟夏家人干起来。
“你们这群遭天谴的畜生,还我狗娃的命来。”
“我儿子要是少了根寒毛,我跟你们夏家没完。”
“孩子他爹,你当初怎么就信了这帮害人精啊……”
现场混乱不堪,村民人多势众,夏家人再凶悍也寡不敌人,身挨了不少拳脚。
若不是有官府在场,村民不敢动真格,怕是已经出人命了。
女人啊,牙龇必报是天性,夏胖胖这是火浇油。
陆庭修剜了她,然后给周班头使了个眼色。
“瞎起什么哄,都给我散开,再敢闹全抓回衙门去。”周班头往前一站,黑脸吆喝道:“这宗命案,衙门会彻查到底,还死者一个公道,岂容你们知法犯法。”
事关亲人性命,村民心有不甘,揪着夏家不放。
周班头眼珠子一瞪,“影响官府断案的,杖二十。”
村民这才怏怏松手。
周班头吩咐下去,村民家但凡有人去修河坝的,先到村长那登记,至于夏家二老及老二媳妇,则被带到陆庭修面前。
天色已不早,而这宗人命案牵涉太广,不是三言两语能弄清的。
衙役收尸回衙门,陆庭修跟村长商议一番,先将夏家人及涉案者家人,一并请去祠堂。
彼时已近黄昏,村长命家人杀鸡宰鹅,做了顿丰盛的饭菜,热情邀请知县大人一行吃顿便饭。
陆庭修肚子真饿了,不过没跟庄户人家打过交道,拿不准主意。
穷山恶水,夏家村多数人揭不开锅,以糟糠野菜为食,村长家的日子倒舒坦些。
饿谁也不能饿知县,总不能让吃糠咽菜,夏秋笑意盈盈,“那就麻烦村长了。”
村长喜不胜收,领着大伙往家里引。
夏秋的出人头地,是所有村民始料未及的。村长除了意外,心里还挺尴尬的。当年夏秋受不了夏家的虐待,曾来求过他主持公道。
夏家不是讲理的,又爱逞口舌之快,村长懒得引祸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如今夏秋态度冷漠,也在情理之中。
一年难得吃次荤,为了招待知县,村长下足血本。一盆鸡肉,一锅鹅肉,再炒两个青菜,蒸一大锅白面馒头,连过年都没这待遇。
家里娘们跟女娃,是没有资格桌的。食物珍贵,可不敢糟蹋,村长特意叫在县学的长子夏知文来陪桌,其他男丁则赶去灶房喝稀米粥。
庄户人家没调料,食材新鲜但做出来味道很一般,陆庭修知百姓不易,丝毫不敢浪费。
村长不时将话题往长子身引,想方设法让知县大人高看一眼,若是能得举荐就更好了。
一顿饭下来,天已经完全黑透。
村长带着陆庭修一行人来到祠堂,夏知文负责笔墨,收集失踪者家属的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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