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庭修时,浑浊的眸光随之一亮。
心里有点堵,不过夏秋很识趣,没有打扰两人,甚至体贴地将房门带。
不是她大度,而是解铃人还需系铃人,逃避不是办法。
吴渔的症状,绝非是伤情恶化导致的,极有可能是另外情况。夏秋仔细询问锦氏,可从吃穿用度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前几天虽然反复,但不似今天直转急下。
锦氏心急如焚,却束手无措。
排除源头,夏秋又看了涂老头开的药方。照此服药,按理吴渔已经活踹乱跳的,没理由会恶化的。
锦氏去灶房煮水泡茶,夏秋无意间看到院角落的树下,倒了堆药渣。
她走出堂屋,用树枝翻拨着药渣。
药单共十三味药,但经细心辨认,药渣却有十四味药。
夏秋拈起多余的那味药渣,放到鼻尖闻,脸色乍变。
堂屋传来动静,夏秋将药渣收起,边喝茶边问道:“锦姨,这几天有外人来吗?”
“没有,家里就我跟阿渔,怕不安全平时都不跟外人往来的。”除了去医馆跟出街买菜,锦氏基本是大门不迈。
夏秋疑惑道:“有人骚扰你们吗?”
娘的资色,不是她夸的,虽然病弱却风韵犹存,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比她还俊俏的人儿来。县城鱼龙混杂,锦氏再低调也难掩铅华,不排除有屑小之辈。
锦氏尴尬道:“以前那个人隔三差五会来骚扰我跟阿渔,不过已经很久没来了。”她指的是吴老三。
夏秋又问道:“阿渔最近有外出吗?”
“她伤重不宜走远,就在院里转转,晒晒太阳。”
这边聊着,陆庭修那头已经落幕,他出来并没多言,脸色一如以往的温润无波。
但夏秋能察觉到,他心里不舒坦,甚至已有山雨欲来之势。
“你们聊,我去看看阿渔。”
或许是得偿所愿,阿渔的气色比之前好不少,精神头足了些。
陆庭修的忍耐有限,夏秋也不敢多磨叽,拉过凳子往床前一坐,“阿渔,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吴渔又习惯性低头,沉默。
夏秋紧盯不放,一股威压之势渐露,吴渔浑身不舒坦,讷讷道:“东家对我们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为何在如此糟践自己?”夏秋忍住怒气,尽量委婉道:“吴老三坐牢,是他自找的。除了这件事,我自问哪方面都不曾亏待你,解决你温饱,给你找工做,就是想让你尽快摆脱过去的阴霾,可你是怎么做的?”
吴渔的头更低了,“我的贱命是东家给的,你可以随时拿回去。”
夏秋气得肝疼,“我做这些,并非瞧不起你,而是想让你过正常人的日子。没有高高在,更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而是想让你过得更快乐。”
“既然如此,我不知东家为何说这些话。”
夏秋将药渣放在吴渔眼皮子底下,“这不是作践自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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