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寰不等焚琴开口同意,就打了个手势,让身后的太医直接动手将屏风撤到一边。
“还请容世子见谅,本殿也是关心世子身体。”
“无……妨,咳咳。”
言毕,众人就看见自层层青色纱幔中伸出一只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只是肤色苍白,翻转手腕间,能很清楚的看到淡青色的血管,便是男人都不得不称赞,这样的手似乎生来就该拿笔杆子潇洒肆意的。
“李太医,你可瞧仔细了,若是有丝毫误诊,罪责,你可担不起。”容景寰声色不偏不倚砸在每个人心上。
李太医回神身体一抖,他自然记得今任务,岂敢有所怠慢。
一旁的焚琴心中叹气,若是王爷在,容景寰岂敢如此嚣张。
李太医刚触上他的手腕只觉得一阵冰寒,诊脉的手也为之一颤。账中人却轻笑一声“我身子常年阴寒,太医勿怪。咳咳……”
“世子言重了,这实乃老臣分内之事。”
容景寰神色闪过一抹了然,怪不得以是初春,这地上的银狐皮还未收起来,原是身体亏空到这个地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皆屏住呼吸,唯有帐中的轻咳声打破这场安静。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太医收了诊包长叹一口气。
容景寰疑问道:“李太医可诊清楚了?”
“回禀殿下,世子……脉象漂浮,身体寒毒是胎带的,毒素常年积累,如今已经入心脉,垂垂危矣。”
容景寰眸色一转复又道:“那些上好的人参灵芝,边雪莲拿出来给世子补一补,什么危矣,听了不免让人心寒。”
“诺。”
李太医自医药箱中将那些山雪莲,人参全部拿了出来。一件件皆是圣品,而传中的雪莲还泛着丝丝寒气。
雪莲晶莹剔透,光是拿出来都是丝丝寒香,沁人心脾。
焚琴看到雪莲,心中愤怒,明知道世子体寒竟然还将这极寒之物拿出来,如今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得了?!
他不客气的开口:“枉李太医医术高明,这雪莲圣物只恐我家世子无福消受。”
李太医老脸一僵,这些东西自然不是他准备的,他人微言轻,上面是何要求,他便如何做罢了,面对焚琴的质问,一时语塞。
容景寰起身,房屋的温度实在太高,他不过坐了半柱香的时间身体已经微微出了汉意,反观纱帐中人虽看不清人,可那厚重的锦被从他来开始就不曾翻动过,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他身体果真有样。
“是父皇的意思,父皇为曾想过容世子体寒至此,既然这山雪莲用不上,容世子便自个留着吧,毕竟是陛下恩赐,圣上不懂医理,但到底是宠着容世子的。”
他这话不偏不倚,把话的圆滑。
焚琴气的在不话,抱剑于立于一侧。
“咳咳,容楚……谢过圣上。”他声色温雅如初。
容景寰大手一挥又命身侧的斯道:“将那人参煮了,务必给世子养养身体。”他神色漠然,可心中自有计较,不管容楚秀是真病还是假装,这药总归是得喝下的。
那斯领命就要下去,焚琴将他拦住:“王府药膳一项由雾落来整理,还是交与我吧。”
“既然…咳咳咳…是从太医院带来的药膳这火候、药量、配药李太医最清楚……焚琴你只需带路便可。”帐中的清雪般的声线突兀响起来,另周围人皆是一震。
焚琴不甘道:“世子……”
“咳咳……退下吧。”他声线虚弱,众人听起来只觉得有气无力煞是可怜。只有焚琴清楚,这话于他……是命令。
容景寰讳莫如深:“李太医,你且把关好了,莫让药膳出“任何”差错,否则心你的项上人头。如此,焚琴,你可安心了?”
焚琴“……”
他眼睛怒瞪着那个要去煮药的糟老头子,恨不得此刻将他就地正法。
这话给谁听的旁人不清楚,李太医他可是明白的很。
“老臣……遵旨。”李太医顶着焚琴凶神恶煞的目光出了门,不停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抖手抖脚的率先出去了。
焚琴虽怒,到底还是需带路。只是心中不忍,世子如今已经这般,帝王之心果真狠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