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房间一时间只余下容景寰一人,他余光看到房间内的幽兰在窗边开的格外夺目。心下所动,傲饶羽睫遮住他眼底的神色。
行至窗边,意味深长的开口:
“容楚秀,你这病本殿希望你尽早康复才是,这幽蓝前些年送于你的时候,已然是垂死之态,如今开的如此精神,少不得容世子平日的照顾,若容世子当真一蹶不振,这株幽兰怕是也无福苟活于世。”
“呵呵…咳咳…”自纱帐处溢出一阵虚弱低吟浅笑,“殿下不必担心,一切都是命数,自然强求不得。这幽兰早已经不复当初羸弱,若殿下好生照料,啊楚便是去了,也安心。”
帐中人话淡泊雅然,容景寰心下微沉,他可从来都不曾希望这个人死去。
“哼,你到底爱兰如命,本殿下却没这个功夫去养这如此娇弱不堪的东西,你当明白,这幽兰生在清寒之地,如今春日渐近,它也该凋谢了,到不知容世子那时该当如何。”
“九殿下何意,容楚……不解。”清雅如霜的声线里带着疑惑,自纱帐处溢出的轻咳陡然加重,透着满屋的幽蓝香也未曾遮掩的住几分腥甜的气味。
他当真不解吗?
容景寰是习武之人,嗅觉本就异于常人,是以他神色莫名了一番,他是个骨子里冷情而自信的人,可由是此刻也差点疑惑了,这世上最后一株幽兰凋谢,还有什么可以压制他身体的毒素。看着地上枯死的叶子,眉心拧了起来,难不成,他从未有用过幽兰压制毒素?
“你当真不解?容世子实在让本殿下刮目相看。这幽兰之叶你竟然半分不用么。”他口吻带着几分冷嘲。周身清寒桀骜。
一时间空气凝结了几分,而后才听一声音缓缓开口:
“多谢九殿下好意,只是,容楚这一生,怕是身不由己,唯有这条命还有容楚自己选择生死的余地。”他话音凄凉,风自薄纱处吹起来,露出他苍白的薄唇和消瘦的下巴。
容景寰漆黑的凤眸里倾刻间闪过暗沉之色,他转身轻呵一声“随你。”他似乎再也不愿意多呆,高大的身影出了青鸾阁。
门外煎好药的太医此时也正好匆忙赶过来,看到容景寰,老寒腿又是一抖。“九殿、殿下。”
容景寰看了一眼那碗红色的汤药,微微点头。“送进去吧。”
焚琴紧随其后,星眸里是愤然之色,“如今我家世子这般模样,却不知殿下还有何不放心的,如今老王爷在边疆为国效力,当今子便是如此折磨我家世子?”
容景寰睨了一眼焚琴,冷硬的唇线挑起嘲讽,“不过是大补之药何来折磨,陛下厚爱容世子,下皆知,你若不想背负个怀疑圣心的名头,还是谨言慎校”
焚琴心下了然,他原以为容景寰到底和其它殿下是不同的,呵,终究是一丘之貉罢了。
李太医手腕虽然微颤,看起来几乎端不稳药膳,听见容景寰这么,脚下忽然就沉稳有力了,堪堪越过想要阻拦的焚琴开口道:“老臣也不过奉命行事,切莫为难老臣了。”
他手脚利索的入了房间,腹中也准备了一番辞,却从入了房间后,一时间竟然不知做何言语。